孙鹤峰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道理。
何远又不肯解释,两相僵持,一时间,场景就显得有些尴尬。
终究还是冯金祥出来打圆场,“政委,依我看,司令员既然说没问题,那多半就问题不大!我们还是着重的考虑一下,究竟应该怎么给新二旅找这个麻烦吧!”
孙鹤峰摇头,坚持道:“不,我还是觉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比较重要。我们起码必须要知道的是,这件事情,是否是需要我们向上级领导有一个交代的!如果需要,我们马上请示上级领导。不然的话,如果惹出事情来,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何远理所当然的回答,“我是司令员,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政委,可以吗?”
孙鹤峰被噎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件事情,何远似乎不太愿意让他掺和的样子。他想了想,便就点点头,不再多管了。
虽然两个人都是主官,照理论上来说,他这个政委兼任着分军区党委书记一职,党指挥枪,这支部队应该是他说了算才对!可实际上,战争年代,部队还是更多的愿意听从何远这种军事主官的指挥。只要何远决定的事情,除非他愿意跟何远撕破脸皮,不然的话,他是没办法改变的。
语气两个人把关系弄僵,倒是莫不如,干脆就听从何远的指挥。
反正何远也已经说了,这事情由他全权承担责任。孙鹤峰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太较真儿。
两个主官既然已经达成了一致,那么,问题也就不能算作是问题了。一桌人围绕着如何能够给新二旅找点儿不痛快这件事情,开始思索起来。
而实际上,何远对于这个问题,早就有了考虑。
甚至,也可以这么说。阎锡山的一手臭棋,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做出来的契机而已。就算是没有这么一回事儿,他也找定了对方的麻烦!
眼见着下面的人左一个意见、有一个意见,总是行不通的意见居多,何远这才说道:“各位难道忘记了吗?在日本鬼子对咱们放马穷追的时候,新二旅可也没有想着啊!人家干了事情,还干了大事情了!先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对方以动兵协助抵抗扫荡为由,占领了我靠近东部的一个半县的区域。这片区域,连着他,也连着我。说是他的,也可以说是他的,说是我的,也可以说是我的。只不过,这最初啊,这地方,无疑它是我的,而他们晋绥军新编第二旅,是从我的手里头,把这块地方给劫走的。现在太平日子就要到了,他是不是该琢磨着,把这一块地方还给我了?不能总霸占着不给吧?那也太不够意思了!”
“首长。”周卫国说道:“人家晋绥军可不是这样说的,人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收复国土,还分你的我的吗?人家觉得,他们脚下踩的,全都是他们晋绥军的地盘。帮你收回来,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要回去?人家肯定是这么想的。”
“我不管他怎么想。”何远说道:“总之,我的东西就必须要还给我!他占我的地盘,我就占他的。趁着日本鬼子还没有完全撤走,司令部要制定一个计划!追击鬼子,一直追击到晋绥军占据的一个半县的另一头去!他不是要那块地盘儿吗?给他就是了!我要他周边的那一块儿!我倒要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追击鬼子?连带着占了**的地盘儿?给他来个反包围?”
周卫国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点着,头脑里飞快地想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还有到底该怎么制定这个计策,才能够让这件事情至少在表面上看上去比较‘意外’。
孙鹤峰也在琢磨何远的话,不想不知道,一想之间,他却不禁觉得,何远考虑问题的办法,还真就是跟他不一样!
何远这主意想出来,只要能够按照他的设想完美实施,那简直就是能把晋绥军气死还不用偿命的好办法啊!晋绥军无论怎么琢磨,都绝对不会想出可以解决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也很好理解,打就是了。只要能够挑起争端,双方打上一个来回,就能够判断出,这地盘儿到底是谁的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谁愿意承担起挑起争端的这个罪名呢?无论是八路军,还是晋绥军,承担这样一个骂名对于他们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像现在,这种国公联合抗战的关键时期,任何人,都绝对不会想要承担这种责任。就算是阎锡山,如果不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的话,他也是不可能做出那种卑劣事情的。说到底,无论是谁,都不想第一个开火。去承受国民的瞩目和怒火!
何远这一招玩儿得就绝了,根本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反正,八路军是惯于能忍的,也是绝对不可能在大敌当前率先对‘友军’出手的。那么,晋绥军如果能忍,他就把那一个半县的兵力当做是废掉了。如果要是忍不了,那就痛痛快快的,赶紧想办法,无论是公的明的来谈判,还是暗地里、私底下偷偷做交易,总归,最先低头的不能是何远,必须得是晋绥军新编第二旅。
何远想出这个办法,却没有打算自己亲自过问这件事情,反而是交给了周卫国。作为他的同学兼老战友、老部下,周卫国是最了解他的人,没有之一。即便这个壳子里面换了一个灵魂,何远还是愿意相信,作为参谋长的周卫国,一定能够把这件事情处理得最好不过。
而他,却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忙,日本鬼子就要撤军了,作为一支部队的最高首长,何远需要总结经验教训,指导各部恢复防区、恢复生产,协助地方的同志,让百姓重新回到家园,尽快开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