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低下头笑了,然后随口问道:
“你是怎么说的?”
“我同虞姐姐说公主想见宣疏殿下,让她去将殿下请来。”
阮柠:……
嘴角的微微上扬的弧度僵住,小公主尬笑着甩锅:
“乱讲,我只是无聊找个解闷,何时同你说我想见他。”
此时正欲伸手去掀车帘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宣疏看向虞美人,后者躲开他的目光,眼神左右游走。
轻巧的掀开车帘,他坐到了阮柠的左手边,坐在右边的风信子生生将要脱口欲出的“公主方才不是还问及宣疏殿下吗?”咽回肚子里。
宣疏坐在了左边,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害怕的小公主轻轻的将头转向风信子,看也不看他,更不提开口说话了。
她没开口,他也沉默着将视线放在风信子身上。
成为焦点人物的风信子浑身不舒服,拘谨的直起腰,手无措的握起又松开。
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
我要不要说话?
风信子看了看阮柠,又看了看宣疏,最终决定不掺和进这两个人的莫名其妙的……交锋。
顶着两人窒息的目光,她掀开车帘:“随行的小宫女不少,虞姐姐需管着她们,还得守在女君身边传达旨意,不知是否能对付,我去看看。”
用了一个敷衍的说辞溜出来,风信子呼出一口沉闷的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待她走后,宣疏开口了:
“虞美人说,你想见我。”
她轻轻弯起嘴角,语气暗含嘲讽:
“你觉得我想见你吗?”
他静静地看着她,不语。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看向他,目光灼灼:
“你已经和我父皇商量好了是吗?父皇不会告诉我,你也不说,是不是要一直瞒到你离开华国回到南越?”
他还是沉默的看着她,那目光冷静而又理智。
这样的反应让她觉得这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包容承受她所有的气愤与怨念,但是又对她的感觉全然不在乎,不理会。
“宣疏,”
身上所有的怒气消散的一干二净,她闷闷的问:
“你真的要娶莫解忧吗?”
“我不会娶她。”
他终于开口了,用着一种对她做承诺的语气说:
“阮柠,我会回南越,但我不会娶任何人。”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冷冷清清,褪去多年养成的温和,将骨子里冷漠疏离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悬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只是嘴角笑容苦涩无力:
“如今我说我想见你,你便来了。那以后我想见你了,还能见到吗?”
他移开目光,不知该说些什么。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再挂不住了。
临走前,之归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她想,或许是时候改变策略了。
宣疏的心太冷,长年累月的陪伴偏爱都捂不暖。
沉默在车里摇曳,车里的两个人各怀心思,各有计量。
马车慢悠悠稳当的往前走,就这样走了一天。
黄昏的暮色柔软,她掀开车帘,轻声吩咐:
“走了一天了,找个地方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