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听说楚菱香又在自己院中打骂丫鬟,楚云洲气不过,赶了过去。他自己说的要把女儿带回娘家好好教导,如今的他还真是这样的,几乎每一日都要把不懂事的女儿训一通才行。
而把自己关闭在闺房里的楚雨凉,在消沉了几日之后总算肯打开房门了。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憔悴不已的女人,楚雨凉嘴角微微勾起,自己都忍不住嘲讽自己。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罢了,也值得她这么惦记?
她现在是在异世罢了,接触的人和事不多,所以想调节心情很不容易,若是换做在现代,她估计早都把那男人忘了。这地球谁离了谁难道还过不下去?
虽说初恋最美好,可是在现代,有几个人是和初恋牵手走过一辈子的?人家不也照样活得有滋有味?
为一个动不动就把自己撇下的男人伤心,不值得。这几日就当她犯贱吧,所以才会躲着去想他。
但从今以后,她楚雨凉可不会再作践自己了。
翻出那些买回来却从来没用过的胭脂水粉,她给自己上了一个素雅的妆容。铜镜里,方才那个憔悴的女人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变得娇艳夺目。
巴掌大的小脸,娥眉柳黛,明眸皓齿,那张脸粗略一看并不绝色,可那五官却处处精致无可挑剔,她不是妖艳型的女人,但绝对是那种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眼的女人。今日,过于白皙的肌肤因为上了妆的缘故,泛着淡淡的桃红色,抿唇一笑,真正算得上笑面如花、动人心魄的大美人。
走出闺房,她找去主院主动找上楚云洲,因为她知道这老头儿这些日子来都惦记着她的情况,现在也就只有他才算是最在乎自己的人了。如今挺过了被男人抛弃的难受劲儿,怎么的也该来跟他说一声。
见到她来,楚云洲很惊讶,赶紧上张海给她搬凳子上茶,自己还从书桌后起身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关心的问道,“凉儿,可是还在生王爷的气?”
楚雨凉摇头,抿着唇对他笑了笑,“爹,我已经没生他的气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
楚云洲很自责的道,“为父派了人在京城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可是……他好像不在京城。”
楚雨凉轻道,“爹,他是没在京城,我忘了给你说,那日安定候来府中找我,就是告诉我他人已经回封地去了。”
“什么?”闻言,楚云洲又惊又怒,“他、他就这样回封地去了?他、他……他怎能如此?”
见他比自己还激动,楚雨凉不得不反过来劝道,“行了,爹,你也别惊讶了,既然他都走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咱们以后能不能别提他或者少提他?我现在只想听点高兴的事,要不然我只能继续回房里待着。”
楚云洲赶紧应道,“好好,爹不提他了,你也别动不动就把自己关房里,爹看着你那个样子,爹心疼。”
楚雨凉暖心的一笑。
楚云洲接着叹道,“也不知道你和王爷到底发生了何事?既然你不想说,那爹也不逼你,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爹不想管那么多闲事。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你能过的好,不管王爷他待你如何,爹都希望你能好好的。爹把楚家交给你,也是希望你别把娘家忘了、也别把爹忘了。就算其他地方容不下你,但这楚家依旧是你的家。”
楚雨凉眼眶红红的对他点头,想说话,可是嗓子突然间哽咽住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楚云洲说完那番话,也是真的没再提那些让楚雨凉不开心的事了。在他看来,女儿过得不快乐,那也是他造成的,要不是他执意要把女儿嫁给贤王,女儿哪里会人冷落至此。
如今他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他也不怨贤王,那样的男人本来就让人难以理解和琢磨,看似低调冷漠,可却不是人人都能掌控得住的。他唯一要怪的就是自己!
是自己眼瞎了才觉得那个男人可信,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才会觉得那个男人会对女儿一辈子好。
男人,有几个能做到从一而终、不离不弃的?
就连他都做不到,他娶韩娇过门的那一天就已经背叛了萍儿。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有何资格去要求他人?
也幸好女儿明事,没跟他大吵大闹,甚至一句责备之言都没有,她把委屈和难受都让自个儿受着,他看在眼中疼在心里……他向萍儿立誓,不管如何,他楚家、他楚云洲都是凉儿的靠山,哪怕凉儿真正的被贤王抛弃,他都绝对不会弃凉儿于不顾。
这边楚雨凉的‘自愈’让楚云洲松了一口气,而他也正在考虑要不要写封信派人给远在封地的王爷女婿送去,不管如何,都该给他女儿一个交代,哪怕就算不要她女儿了,也该留个休书之类。他不会去求贤王回头,其一,这桩婚事本来就是贤王得益,他楚云洲的女儿哪怕被休再嫁都不是难事,只要他开口,多的是男人上门提亲。其二,贤王不声不响的离开京城,这对她女儿、对他、对他楚家都是一种侮辱,他走得干脆利落,他楚云洲阻止不了,但他也不会去求着他回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抛弃了他的凉儿,就已经没资格再拥有他的凉儿了……
正在这时,张海又来报,“启禀老爷,三小姐又在房里摔东西了。”
对楚菱香,楚云洲现在真是头痛至极,罚也罚了,骂也骂了,可那无知的混账东西非但不知悔改,那天还当面对他说她要做太子妃,险些没把他当场气死过去。
听完张海的禀报,楚云洲想都没想的就朝他摆手,怒道,“她要摔就让她摔去!哪怕她说要寻死,你们都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