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夜里,天便阴下来,骤风卷着细雨砸在纸的窗子上,啪啪作响。
时音辞将手中绣了一半的小物件扔回绣篓里,“这雨要下大了。”
话音未落,便是一道电闪雷鸣。
“可不是。”晴柔弯腰收起榻上的绣篓子,“时候也不早了,姑娘也别弄这些费眼睛的活计了,早些睡才是。”
时音辞躺进被褥里,晴柔弯腰帮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帐,“姑娘安心睡,奴婢就在旁边侧间守着。”
时音辞扒开层层绣金的罗帐,露出一颗脑袋,“晴柔,今夜下了雨,侧间还未收拾妥当,夜间阴冷,你回去与今安同睡吧,我夜里不用人。”
晴柔面露难色,“姑娘,这怎么行,您若是晚上有什么事……”
时音辞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今安也拉着晴柔:“走吧,听姑娘的,真有什么事,院子里都是人,姑娘喊一声,也能听到。”
外间只留了一盏残烛,影影绰绰的,不明亮,却也不十分黑,时音辞放下罗帐,闭着眼睛听着渐大的雨声,趴在床上小憩。
随着夜深,周遭便只余磅礴雨声,烛火都晃了几晃,撑不住快要灭了,时音辞困得不行。
这么晚了,又下起了雨,人肯定不会来了。
再一翻身,人便睡了过去。
温与时趁着夜色从外头翻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床帐半开,小姑娘抱着个软枕趴在榻边,枕着一条腕子,另一条细白的腕子搭在榻沿上,整个人都扒着榻边,像是一翻身便要掉下来一样。
温与时想要扶人一把,还未接近,想到自己夹杂着水渍的一身寒意,又顿住动作,静静地站在木椸前脱去外裳。
窸窸窣窣的声音虽不大,却还是将榻上的人惊醒了。
时音辞睁开一条朦胧的眼缝,睡意未去,整个人还有些懵,只神态软软的看着人。
温与时小心的去了外裳,长靴,才过去,“音音。”
还未贴近,便被人推了一把,“你去寻你那美娇娘,来找我作甚?”
声音娇蛮,力气却不大。
温与时抓着她的手,坐在脚踏上,“你知道我没有,别生气了,我不是来与你解释了。”
触手有些凉意,时音辞冰的一个激灵,抬头去看温与时。
听声,外间雨下的正大,也不知他怎么来的,脱去了外裳,身上仍还透着湿意,头发都往下淌着水,十分狼狈,也不知在雨中淋了多久。
“赵胜德也不知与你拿把伞?”时音辞翻身坐起,“我去唤人备热汤来。”
“别。”温与时抓住她,不让人去,“我是悄悄来颐宁宫的,不好惊动人。”
“可淋了雨要生病的。”时音辞皱了皱眉,慌忙抓了条巾子给温与时擦头发,“你这裹着一身湿,还不快脱了。”
温与时乖乖坐着让她擦头发,却并不脱衣裳。
时音辞将巾子塞到他手中,“自己拿着擦。”
温与时刚抓住巾子,时音辞就已经跳下榻,去扒他身上半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