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姐姐……他……他是……”
“……”幸亏我没戴上自己的警帽,否则,这孩子非得把我当成他父母口中的蓑衣恶魔。
不过,实话实说,我也没和蓑衣卫们差到哪里去。他们干过的事情,又何尝未曾涉足?
“让一些不配再存在下去的人永远消失。”
没关系的,都一样——龙门近卫局和皇室内卫,让谁去做这种事情,结果都一样。
“别怕。”阿米娅慢慢蹲下,安慰着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的感染者,“这位警官,他是我的朋友。”
“朋……朋友。”小孩儿痴痴呆呆地自言自语着,“朋友,可……这,这怎么可能?恶魔怎么可能和感染者……和感染者交上朋友!”
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受待见来着。
“恶魔?”阿米娅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用那种……很是伤人的眼神迷惑而又不解地看向我,“不,枫警官不会……”
“阿米娅小姐。”我毫无征兆地打断了面前的卡特斯,“我在外面等你,陈小姐不会在意这点时间。”
“枫警官……谢谢。”
我转过身,看上去像是对阿米娅的感谢熟视无睹,“孩子。”
“唔!”男孩听见了恶魔的传唤,变得惊慌失措,面如土色,就好似下一刻,魔鬼就会冲出地狱,将他的**撕成碎片。
“离开贫民窟,越远越好,因为这里不再会是你的家。”我微微偏头,任雨水飘洒着自己的毛发,“真正的魔鬼迟早会来的。”
“……”
“……”
言罢,枫彬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巷口,任剩下的两人在风中凌乱飘荡。
不愧是我,可以麻木到这种程度。
麻木到,当别人恐惧地称呼我为魔鬼时,我会释然接受,心无愧疚。
十五分钟后
“肚子饿了吗?”
“嘿嘿……”
“来,这个给你,我也只带了这些。”
“fs#%&%&¥”
“————”
“——————”
“………………”
“姐姐再见!”
“好的,再见。”
哈哈,不愧是阿米娅,哄孩子有一手的。
“……”卡特斯瘦小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看上去,她有些魂不守舍,精神恍惚,以至于已经走到我的前面时,才猛然记起,礼貌而又耐心的枫彬语先生还在默默无言地淋着大雨,待到她的回应。
“啊!对!枫警官!”阿米娅如行尸走肉般的身体刹然回头,却瞥见枫彬语笑意盎然的眼眸。
他笑,如阳春白雪,全然找不到恶魔的影子。
“抱,抱歉,浪费您和陈警官这么多时间……”
“好了好了,阿米娅,用不着这么客气。”枫只是开朗地笑,因为跟前那个身高与心理年龄根本不相匹配的小兔子是这么的恭维与谦虚。
枫彬语领着阿米娅,像陈原先的位置走去。
在浩如烟海的雾雨里,身高差巨大的两人,如形影不离的父女,行走在了无一人的小路中。
“在想什么?”
“嗯……嗯?!”
见阿米娅久久不搭话,我率先出口问道:“阿米娅,从刚刚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变得少有的沉默寡言呢。”
“是,是吗?”她低下头,不知所以地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问题,问就好了。”
“唦——”
阿米娅停下了脚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顿了顿,低下头,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艰难却又坚定地问道,“安歧警官……是乌萨斯人。”
“对,这没什么奇怪的。”我转过身,注意力却全然集中在腰间的手枪上。
哈啊,选了个好地方,人迹罕至,悄无声响。
“众所周知,乌萨斯是个幅员广阔的多民族国家,菲林,卡特斯,黎博利等等等等,无奇不有。”
“但是……”阿米娅捏紧了拳头,一副激动不已的表情,“但是,安歧警官……她不一样。”
……
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
是哪里露馅儿了吗?
不对啊,警司们的信息一直都是魏彦吾亲自录入和保护的,不应该走漏风声的。
“夏树小姐,是感染者的朋友。”
啊……果然,虽然表达得已经够委婉了,不过,只要是个明白人,都知晓阿米娅的意思。
“对,夏树姐,即是感染者的朋友,也是龙门全体市民的朋友。”我冠冕堂皇地回答着。
“枫警官,你在为何而警惕。”
“!”
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阿米娅:“就像是要出膛的子弹一样,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