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w……”
寒冷的气息覆盖住狂热的土地,前一刻,还在翻滚沸腾的大地,眨眼间就化为乌萨斯积雪永存的冻土,失去了往昔的无限活力。
她确实对得起“雪原公主”这一称呼。
而如今,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沟壕里倒下的那个身躯,并轻轻地呼唤着对方的姓名。
这可不是什么类似于同情的心理,霜星自始至终都是如此,她的呵斥不一定是憎恨,亲昵也不一定是恭维。
是的,在她那些楚楚可怜的兄弟姐妹眼中,她确实是一个善解人意,爱恨分明的感染者领袖。
不过真相又确实如此吗?
没人知道——没人知道,那副正气凛然的面孔之下,隐藏着的究竟是屈指可数的善良,还是无穷无尽的伪装?
连霜星自己本人,都无从得知。
“w……”
卡特斯站在萨卡兹的身后,说话时的语气,和这片已经冷却的大地如出一辙。
没有生气,没有慈悲,风雪会把死者的尸体冻得面目全非,只留饥饿的秃鹰,啄食那些已然僵硬的躯体。
“你死得真好。”白兔子出人意料地微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亲手操办你的仪式。”
“啊啦啦~霜星姐姐~”方才还一动不动的w很快就接上了话,她把身下的新泥当做天鹅绒制成的床铺,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来,慵懒地瘫在地上,戏谑且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个,要主持自己葬礼的白衣牧师,“我是说,善解人意的霜星小姐姐~看到了吗?我身上的这些东西。”
霜星歪着头,还是那副熟视无睹的面孔。
她当然注意到了w的挂彩——紧身的皮裤,黑面红底的短裙,还有那件黑白交加的上衣,这些衣物不再整洁,到处都是灰尘和泥渍。锐利的切口布满了w的裤子和上衣,白花花的皮肉和着点点滴滴的血痕点缀着魔族女人的身体。
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跟w平时那种嚣张跋扈的态度相比,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受伤了?”
“差不多吧,让他给跑了,差点儿还把命给搭上了。”
“这个杀人魔,可真是可恶至极。”霜星笑了笑,她话语之中的“杀人魔”,当然是指的,那只名为枫彬语的菲林,“他居然没把你干掉,真可惜。”
“当!”
很多事情都是卡特斯事先预谋好了的。
就比如说,w这波出其不意的进攻。
萨卡兹的动作之快,残影闪过她突然跃起的灰色轨迹,闪亮的刀刃只在空气中留下一片模糊的鱼鳞,下一刻,致命的刀尖狠狠地与霜星的冰刃交织在一起。
霜星目光冷冰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w,看着刀面映射出来的,自己的褐色瞳眼。
“你tm耍我,兔子。”
“我可耍不过你,魔族。”刀剑滋滋作响,交接之处切出醒目的火花,“你能把自己手下的性命当做儿戏,在这方面,没人有你熟练。”
“哈啊?你管得着?魔族佬之间的事?”
“如果继续把刀架在我的眼前的话,你管不住的,将是自己的性命。”
“啊~我好怕~”言罢,w狂笑着压死了军刀,“我要把你这副冰清玉洁的漂亮身体开膛破肚,看看里面的肠子到底是不是大家所认为的白色。”
“尽管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虽然刚刚那出是塔露拉的意思,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做一些有悖事实的事情。”
冰花若一条晶莹剔透的蓝蛇,悠然自得地攀上黑白相间的军刀。
“哈啊~~~”
w长叹着弹开了交织的双刃,向后一跳,嬉皮笑脸地望向面前的白色兔子。
她改主意了。
“解释一下——”
“呵呵,没什么好解释的。”
霜星得心应手地激怒着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萨卡兹女人,因此,她故技重施,重复着不久前,w在塔露拉面前的所作所为。
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想之中。
“那就是……没得商量咯。”w重新别好刀刃,作势要打,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她根本就无法理解,霜星方才的见死不救和袖手旁观。
“倒也不是。”霜星左手短刀,右手法杖,自信满满的微笑再度浮现,“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东西,w。”
“你的嫌疑,至今为止,犹未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