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温珩一瞥浑身脏兮兮的陌生脸孔,不由地生出地厌烦。
“娘子,这位姑娘是何人?”
粘着他的小娇娇不放,着实碍眼。
“我收得丫头。”
阮洛月水灵的猫瞳眯成了一条缝,乐得合不拢嘴。
日后创业,总需要个得力助手,碰巧珩王府穷得连丫鬟都雇不起,她只能自己找个可信赖之人。
清月楼是帝都第一酒楼,名气嚣张,若不是权贵富甲之人,连门庭都难靠近。
阮洛月倒是挺有兴致去一睹真容,毕竟机会难得。
清月楼不似其他贵族酒楼,富丽堂皇,而是简约低奢,是不少贵族追捧之地。
独楼独幢,飞檐画角线条流畅,牡丹雕栏栩栩如生,偶有蝴蝶蹁跹驻足。
“喜欢?”
萧温珩垂眸凝着惊叹不已的小娇娇,隐隐地扬了唇角。
“喜欢。”
某阮两眼放光,都是金钱的味道,必须喜欢。
等日后赚足了银子,一定要入股。
清月楼的东家可是精通经商的人,没想到在古代就有饥饿营销了。
酒楼每日限客流,容易引起人探索的好奇心。
而且地理位置优越,对面就是生意兴隆,客流量爆棚的西街巷绸缎庄。
“喜欢就好。”
萧温珩低语,凝着十指相扣的小手,难掩愉悦。
小娇娇的手指又软又暖,触感令人上瘾。
“阮姑娘,七王爷在顶楼雅间等候多时。”
店里的掌柜见阮洛月进来,笑呵呵地迎了上来,顺势打量了她身旁的男人和脏丫头。
匆忙收回视线,亲自躬身将人引到雅间,毕恭毕敬地关上房门。
萧景琰正在喝酒,望见进来的一行人,稍微怔住。
他将酒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放下了酒杯。
“六哥,好久不见。”
萧景琰的语气极度地冷淡,明显有些厌烦。
“七弟,好久不见。”
萧温珩温润地抿着唇,变被动为主动,牵着他的小娇娇落座在萧景琰对面。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尴尬不止一点点。
阮洛月冲着萧景琰勉强挤出尴尬地笑容,果然帝王之家薄情,亲兄弟见面,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娘子是如何认识七弟的,本王怎么不知?”
萧温珩孱弱的凤眸微光颤动,侧目盯着精致的小脸,略有逼问的意思。
“久仰七王爷大名,宫宴上有幸一睹风采便认识了。”
某阮打着官腔,心不在焉地应答,视线早在包间里绕了一周。
雅间内的构造装饰,清幽淡雅,完全合她的口味。
做酒楼的包厢有点亏了,完全是咖啡厅的配置。
“阮小姐说笑了,本王倒是在宫宴上见识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舞曲。”
萧景琰素来冷冷淡淡,在听到阮洛月的话语时,露出少见的笑意,不加掩饰地凝着阮洛月。
不得不说,那段舞的确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身段妖娆,鼓声震撼,以柔克刚,实在是惊艳。
不过他更好奇地是,阮洛月是如何得知军队中怪病肆虐,又是如何知道医治怪病的法子。
今日在西街巷的相遇又是那么巧,到底是天意,还是她的阴谋诡计,他今日就是探究个清楚。
“见笑了。”
阮洛月假笑敷衍,早就神游到十万八千里了。
可阮小姐三个字,切切实实地被旁坐的病美人听到了。
他隐忍,隐匿在长袖中的大手攥紧了,骨节隐约发出咯吱的声响。
尬坐了半个时辰,菜肴陆续上桌。
“小秋,快坐过来。”
阮洛月挥手招呼,她注意到了,暮秋从第一道菜起就开始疯狂地咽口水,馋得不得了。
小可怜几天没吃饭了,都饿傻了。
暮秋摇了摇头,尊卑有别,她只敢远远地站着,暗自感慨小姐真是个大好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娘子放心,待会儿吩咐掌柜多做些酒菜就好。”
萧温珩抬手,娴熟地揉了某阮的脑袋。
阮洛月当场僵住,下意识躲了,诡异地望了病美人。
他怎么奇奇怪怪地,又是娘子,又是摸她。
早些时候出府,还跟她闹脾气来着。
她这一躲,逗笑了萧景琰。
萧景琰修长的手指矜贵地拿起筷子,夹了块桂花糕方才阮洛月的小碗中,“阮小姐,尝尝清风楼的菜肴是否合胃口。”
某阮真是受宠若惊,病美人和黑阎王突然热情,她竟有点小怕。
该不会是被他俩发现她不是真得阮洛月了吧?
慌张地埋头张嘴去咬桂花糕,担心再露出什么破绽。
她是不是做点什么坏事,树立一下恶女的威名?
“咳咳……”
吃得太猛,一不留神呛到了,泪水涟涟。
黏黏的桂花糕卡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
阮洛月瓷白的脸蛋瞬间憋红了,气也喘不上来,只能重重地锤了两下心口,无果。
“娘子……”
萧温珩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横放在腿上,手精准地砍在她颈后,轻抚她的手背,替她顺顺气。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慌乱。
所有的动作一丝不拉地入了萧景琰的眼。
“六哥的手法甚是娴熟。”
萧景琰别有深意地感慨一句,悠悠地抿了一口酒。
不是习武之人,竟然能精准地敲击人的颈后穴。
传闻中的病秧子珩王恐怕不简单。
“娘子大大咧咧,时常被噎住,习以为常了。”
萧温珩毫不避讳,把刚缓过气的小娇娇拉起来,安放在身旁的座椅上,怜惜地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阮洛月刚想坐稳,脚踝处突然刺疼,整个人失去重心,后仰着摔了下去。
没摔疼,又砸到萧温珩身上。
她背对着病美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感觉到脸蛋上有温热的触感。
萧温珩吐了血,嫣红的血溅到了她的脸蛋上。
阮洛月慌忙爬了起来,想去搀扶病美人时,人已经失去意识了,昏倒在地。
她紧张兮兮地将手放在他的鼻翼前,没有呼吸了,手忙脚乱地按压病美人的心口,做急救。
旁坐的萧景琰缓步上前,静立一旁,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凝着萧温珩,一丝冷笑。
而后蹲下身,将手放在萧温珩的颈部探了探,抓住了阮洛月的胳膊,“阮小姐,七哥时常昏倒,不必惊慌。”
某阮闻言,怒火蹭地冒了出来,反手推了萧景琰,冷眸放了狠话:“不用你管!暮秋我们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