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痕息不解,一面朝她弯下腰。
南九忽然伸出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将唇往他脸上凑了上去,温柔暖意的声音混着那香暖的气息,在他耳边响起:“自然是想的。”
可是更想银子怎么办?
自打上一次在马车里亲了她一回,此后虽也寻着机会,不过是浅酌一回罢了,哪里会像是当下,明晃晃地搂在一处?
他有些僵在原地。
南九就喜欢他这措手不及的样子,又亲了他一下,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手顺着他的肩膀滑到手心,拿了梳子去,“行了,时辰不早,赶紧回去休息,明日还得读书呢。”
墨痕息哪能这样就被打发了,“你就这样让我走了?”
“不然呢?还留你过夜么?脑子里装什么?咱俩还没正经成亲了,快些回去吧,我也要睡了,走了一天,累得要命。”
她催着,墨痕息‘哦’了一声,便不高不兴地去了。
南九见他走了,换了衣裳准备洗漱,哪里晓得墨痕息又折回身来了,手里提着一桶热水。
“你做什么?”南九疑惑。
“你不是说走了一天么,我给你泡脚。”这事儿小时候总经常做,有时候打猪草回来,不都是他给南九烧水泡脚么?
按着南九的肩膀让她安心坐下,拿了脚盆过来,倒了水,又放了些艾草花草,便蹲在旁边给南九按脚。
南九倒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正也非第一次,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见着谢上弦已经来了,不禁揉着眼睛问,“昨晚景澜什么时候走的?”
“小姐睡着后,他抱了小姐到床上,便回去休息。”谢上弦虽没在南九屋子里陪房,但就住在隔壁。
更何况墨痕息也不是那不讲规矩的,纵然他也是恨不得将南九变成自己的人,可是南恪那活生生的例子还摆着呢?他可不愿意然自己喜欢的女人未成婚便有身孕,何况阿九说过,年纪尚小,便生育对身体不好,他也专门翻看了医书,正是这样的。
所以便是为了南九着想,他也不可能越界的。
因此出去的时候,还叮嘱了谢上弦一声。
谢上弦才晓得这些。
往日南九起来只觉得浑身酸软,可昨儿泡了这会儿脚,叫墨痕息按了一回,竟然觉得精神抖擞的,“也不知他往盆里放了些什么,我就认得一个艾草,效果挺好的,晚些你管他要一些回来,晚上我继续泡。”
谢上弦应了,不过想着哪里需要去管墨痕息要,他只怕今晚还来呢。
还真叫她猜中了,晚上墨痕息又如约而至,南九见他如此殷勤,反而有些过意不去,“再有小半月,你也要进考场了,现在当该养着自己的身子才是,整日我这里跑,你不累吗?”
“我又不是纸糊的,风吹就散架啊?”墨痕息不以为然,一面与她按着脚,一面问起她今日在外的事儿。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去客栈那边罢了,也亏得当初这些个院子都买在了一处,不然还得满城跑。”只是有些后悔,“当初拿到手里,就该赶紧上漆才是,如今那翻新的地方,一大股油漆味儿,没有个五六天是散不掉了,所以东西我也不敢放进去。”
“那便晚一些,反正这时间来得及,不耽误你赚钱。”
话说至此后,墨痕息还真每晚都过来一趟。
一次两次就罢了,可这日日都过来给南九泡脚,哪里能瞒得住?
南老头知晓了,气得要去训斥他,却叫老太太给拦住,“孩子是懂规矩的,又没做什么越界的事儿,不过是给阿九揉揉脚罢了,何况他们又本有亲事在身的。”
南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晓得什么,他这是耽误学习。素来在外也是有些小名声的,若是这一次没考上,岂不是叫人笑话,更何况咱南家就指望他俩呢,谁让自家的孩子不争气。”
“那又有什么要紧的,这才多大年纪,今年不行,下一次继续参考就是了。”老太太这会儿倒是看得开,怀里抱着小蝴蝶,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顺着毛。
南老头却是觉得自己和老太婆没有办法沟通了,简直是对牛弹琴,只敢说她一句鼠目寸光,如今单是有银子有什么用?若是家里没个有功名在身的,只怕也难得守住。
纵然守得住了这辈子,那小辈们就不好讲了。
两老素来爱起争执,但一般都是南老头先闭嘴认输,所以也算是小吵怡情,因此小辈们也懒得管。
如今真正担心的是二姨娘几人。
三人聚集一处,旁人都因这玉阳城成了大唐齐州的主城,可她们却是忧心忡忡。
“以后这里成了主城,大唐少不得有人会过来,我就怕……”二姨娘叹气道。
三姨娘手里仍旧摆弄着她的女红,是给南九绣的枕头,“怕什么,乡下固然也好,可是阿九素来就喜欢行商,这玉阳城才是她真正大展身手的地方,你看她每日过得这样开怀,若是离开了,便是那浅塘里的困兽了,如何快活得起来,咱们这些年做的这些,归根究底,不就是想让她过得快乐么?”
四姨娘很是赞成三姨娘的话,“这话很是,更何况我觉得你也是过虑了,这人一辈子所担心的事情,百分之九十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你怕什么?何况那些能认出阿九的人,也不可能到齐州来。”
三姨娘接过话,继续劝着二姨娘,“是呢,大唐到底有多宽广多繁荣你又不是不知晓,齐州对他们来说便是那偏远的不毛之地,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到此呢?”
所以她的意思也是继续留在玉阳城。
二姨娘听她二人说着,“我一张嘴是讲不过你们两个,只是还是上心一些才是。”
“这是自然的,上弦和鬼月寸步不离,出不了什么事儿。我如今纳闷的是,这几个小东西不知到底是想做什么。”三姨娘倒是放心南九安危的,她对于谢上弦和风鬼月的武功十分自信。
莫说一般人伤不得南九,便是能数上名号的高手来了,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更不要说伤及南九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