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有这样就放弃了,一直在想办法给谢高升一家子报仇,只是这样的噩耗,是断然不敢告诉家里人的,就一直瞒着。
当然,这样的事情哪里能瞒得住?两人只是想试图着,就像是南伯皖在外杳无音信一样来效仿。
可是哪里晓得一时疏漏,把从都城来的李家这些人忘记了。
所以如果不是丰慎儿和南九说起地陷之事,只怕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知晓真相。
谢舞月和南九的关系,不单只是表姐妹那样简单,她们更是一起成长,从小到大,直至自己看到她出嫁。
而姑姑一家对于南九的恩德,自是不必多说。倘若当时候在镇子上没有这位谢姑父,哪里又有后来的一切呢?
还有最艰难的时候,姑姑的帮忙。
反正种种的种种,让南九和姑姑一家是密不可分的,如今晓得他们出了意外,表姐又这样不明不白死在了朱家,怎叫她心里不难过,不愤怒?
谢上弦见她哭得这样伤心,是可以理解她的难过,可是这样哭下去,迟早把大家都惊动了。便劝慰着,“景澜公子他们一直瞒着,便是不想叫大家晓得了伤心难过。如今您知道了是个意外,可是小姐您这样坚强的人,也不见得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那您想想老太爷,他若知道了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南九被她这话提醒了,抬起头来擦拭着眼泪,眼睛红肿得厉害,“你说得对,我哭也解决不得什么。”
只是朱家这样有些无情了。
小白后面在信里说了,如今自己这位表姐夫已经是当朝兵部尚书的女婿了。
想要动朱家给谢舞月报仇,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也正是这样,他们俩考虑了几次,都没将真相告知大家,就是现在还无能为力为谢舞月报仇。
更为重要的是,那地陷极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因为过了好几个月后,发现有人在外城一处客栈下面建造地库,几个五进三出的大院子那样宽敞,还堆放了些炸药。
极有可能是那些炸药意外爆炸,那下面又原本挖空了不少地方,所以便发生了所谓的地陷。
反正那日天气正好,清风白日,忽然一声巨响,外城那一角就彻底地陷了下去,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四周的泥土不断往深处流下去,就好似一个巨大的漏斗一般,根本就没有办法下去挖地救人。
而且那样厚实的泥土,只怕人早就没了气。
南九冷静好一阵子,才去洗了,用了些脂粉把眼睛遮了一下。
但是哭了那么久,又那样难过,怎么可能是这些脂粉能挡得住的?便没有再出门,晚上也在自己院子里吃的饭。
表面上她虽是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当天晚上她便做梦,梦到自己也在地陷的现场,脚下的泥石不断朝中心点流去,她整个人也跟着往下坠,她拼命地向上爬,想要朝人求救,可嗓子都喊破了,没人来。
就在她快放弃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拉着一根棍子朝自己来。
南九以为,对方是让自己拉着棍子,然后拉着棍子把自己带上去。
可没想到对方是拿那棍子䣜她,让她早些滚下去。
而挣扎中,她也看清楚了那人的脸,竟然是自己的表姐夫,朱二公子。
她又气又恨,身体却正不断地被往下流动的泥土掩埋,眼看着就要到自己的脖子,马上便要窒息,忽然听到有人喊。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原来是自己做梦了。
谢上弦撑着灯盏坐在床前,“小姐怎样了?没什么事吧?”说着,将床边的烛灯点燃,便去给她倒水来。
南九满身的冷汗,一口将水全都喝完了,才同谢上弦说道:“我梦到自己快被泥石流掩埋了。”
谢上弦一听,多半是因为白天的事情,便安慰道:“小姐别乱想了,那报仇的事情也急不得。”
南九颔首,见谢上弦也是披着衣裳的,便晓得她是梦里被自己惊醒过来的,心里就十分过意不去,“上弦姐你先去睡吧,我没事了。”
谢上弦当然不放心,还是守了她好一阵子,直至南九又重新入眠,这才回去。
接下来南九花了约莫三四天的时间,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将情绪调整好。
而这几天里,也没心思去留意三婶那边的动作,自然不知道她为了南斐的婚事,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反而是龙小二来找她,“东家,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他一进来,就‘噗通’一声朝南九双膝跪下来。
虽然从辈分上说,南九也是受得起的,但是这无缘无故的……
“你快先起来再说,也没求我作甚?让我怎样答应你?万一你要我上天揽九月下海抓鳖可如何是好?”南九示意他连忙起来。
而她这话将原本认真又严肃的气氛给打乱了。
谢上弦在一旁听了,也忍不住笑起来,心里想小姐可见也想通了那件事情。也过去扶着龙小二,“你先起来再说。”
龙小二起身来,“东家莫要拿我开玩笑,我只是想求东家帮我做个媒。”
“做媒?”虽然南九不大想做媒人,但早先答应过龙小四,这给龙小二做媒是逃不掉的,他主动提起,对自己来说是好事情,于是连忙兴奋地问道:“你有心仪的姑娘了,是哪家的?”
龙小二见南九问得这样热切,心里便有了一些信心,鼓足勇气道:“李家的李信姑娘。”他也是花了些时间,才打听到原来是都城来的李姑娘。
和东家他们原本是齐州的旧识。
如今还被东家安排在他们南家的隔壁,可见是知根知底的好人家。而且想着自己和李信姑娘有那样的缘份,便起了这心思。
也偷偷送了李姑娘一些东西,她没退回来,可见是接受了自己的心意。
但因为忙,一直没得空,直至昨天南恪到石厝镇,两人遇着了少不得要坐在一处吃些酒说点闲话的。
南恪那里便说起他母亲要给他哥哥说李家的姑娘做嫂子。
他觉得不妙。
他一向和南恪要好,当时问起南恪,南恪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当龙小二昨天晓得后,昨晚把手头上的事情昨晚,今儿一早给王冕请了假,就急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