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是自家人作。
只忐忑不安地跟着丰慎儿去见李太夫人。
打算先问了李太夫人这里,再去问那姐妹俩的意思。
丰慎儿正要敲门,房门忽然打开了,李杼抬着茶盘出来,看到南九有些惊讶,“南九姑娘。”见丰慎儿目光往里面探去,“祖母还没休息呢。”
本来她是要小息一会儿的。
但听到外面的声音,便让李杼出来瞧,琢磨着多半是南九来了。
毕竟方才听说南九已经从虞家庄回来了,只怕晓得了这些事情,势必会来这里的。
但是李太夫人根本就没有料到,南九所来到底是为何。
“多谢。”南九朝李杼颔首道了谢,跟着丰慎儿一并进去。
李太夫人躺在榻上,她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如今跟那三十出头的年轻美妇一般,风华绝代艳丽无双。见着南九和丰慎儿进来,眼角微挑,说不尽的风情妩媚。
但南九却被她这眼神看得心虚无比,“见过太夫人。”
李太夫人抬手示意她坐下,“你几时变得这样客气了。”那厢又让丰慎儿上茶,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外面的那些闲话,听一听便罢了,当不得真,我如今更想知道的,是你家里如何想的?”
说的,自然是南斐家里。
南九没想到她居然率先开了金口,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然自己还真有些难以启齿,于是便借坡下驴,“我三婶那边不管,她现在也怨恨着我,我眼下来是受了阿斐的重托,想求娶令孙女李酌姑娘。”
李太夫人听到这话,扶着软塌边缓缓坐起身来,“我李家时运不济,如今蒙了难,的确是受你们的照顾,才有当下的安稳日子。”
南九听到她说这话,预感就有些不好了。
果不其然,只听李太夫人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强硬起来,“可即便是如此,我李家的姑娘也不该给别人随意侮辱的。你且回去告诉他,若真心求取,那需得满足我几个要求。”
当然是真心求取,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了。“太夫人您请说。”
太夫人见南九神情有些眼熟紧张,露出一个笑容来,“你也不必如此紧张,你家那三婶是有些不好相处,但终究是南斐的亲生母亲,所以我也不要南斐与她断绝关系什么的,只求我家这孙女,不必去她跟前晨昏定省,她不得干预我孙女的生活。”
南九心想,这也不是不行,反正当初银扇和南恪不就是这样的么?
于是点头答应了,“这个好办,本来阿斐成了亲,也要分出来的,自不必和他母亲一个院子里。甚至可能去别的寨子里,到时候媳妇自然是要随着丈夫一起走的,中没有将新媳妇留在家里的道理。”
然后等着太夫人说第二个要求。
李太夫人见南九答应得如此痛快,倒有些意外,也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这自古以来,父母尚在,儿女要分家哪里有那么容易,他们家老太爷还在呢?他能同意么?不过现在也没忙着考证,只继续说着自己的第二个要求,“是她自己不慈在先,我李家的姑娘哪个都是眼中珠心中宝,我是不允许她们在外面受半点委屈的,所以往后她有三病五灾,我李家可以出银子,但是千万不可指望我孙女到她榻前去服侍半日。”
想要她孙女去病榻前被人蹉跎,是不可能的。
李太夫人说完,看朝南九,“这个,你也能答应么?”
南九摇头,“这个我不敢保证,我得去问南斐的意思。”心里想着丰慎儿在太夫人面前悉心伺候,她自己的孙女却不愿意去照顾别人,这双重标准真的是。
虽然这事儿是三婶自己的问题在先,但是李太夫人当着丰慎儿说这话到底不好。
要说呢,李家也没养过李云舟一日半日的,当初倒是指望着李云舟回去救急的,现在丰慎儿这个做外孙媳妇的,可是……
她不知道怎,总觉得有些替丰慎儿不值得。
所以偷偷去看丰慎儿,只见丰慎儿眼皮下垂,似乎没有听到这话一般。
于是便又提起龙家那边,“李酌姑娘和阿斐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论,那李信姑娘和龙羽的婚事,太夫人可以应允?”
李太夫人同样听说了,龙家那当家的龙四来了,毕竟现在蜃海楼的流言蜚语,就是因为他口风不把才生起来的。
但一个小孩子,她也没去计较,所以对于李信和龙小二的婚事,自然是同意了。
南九出这房间的时候,想着到底没白来,最起码龙小二和李信的婚事是说成了的。
丰慎儿说来送她,追了出来。
正好李杼刚才进去添茶,在那里陪着呢。
“我领你去见妹妹们吧。”她温柔地说着,心里想着祖母提出的那些要求,有些担心南九,“外祖母也只是在气头之上,才说那些话,其实并非故意为难的。”
“我晓得。”南九点头,想起她整日要照顾孩子,还要跟着李杼一起伺候李太夫人,还要留意两个妹妹的事情,着实辛苦,便道:“我给你找个可靠的丫鬟,叫她去服侍你祖母吧?”
没想到丰慎儿给拒绝了,也明白南九为何会忽然提起此事,感激地握着她的手,“我知道,方才的话你还介怀,只是我真用不着,不管如何她是云舟的外祖母,年纪大了,有些小脾气是常有的事情,我是不会记在心上的。更何况当初来蜃海楼的时候,她也是拼了命地保护我们。”
冲着这点,她其实是心甘情愿地伺候的,虽然有时候李太夫人的话不怎样好听,但这根本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除非那话是从李云舟的口里说出来。
不然她是丝毫不介意的。
可南九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却是越发替她难受了。只叹了口气,“罢了,随你吧,若是觉得闷,就多到我那里坐一坐。”
“阿九谢谢你。”丰慎儿拍了拍她的手,“走吧,妹妹们早就晓得你来了,只怕如今都等得心急如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