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叫什么名字?”墨痕息见他不吱声,便有些无聊地问着。
但是对方并没有理他。
回头就同南九担忧道:“从刚才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别是个哑巴吧?”
但他话音才落,那小子就不高兴地回了一句:“你……,你才……才……是,……是哑……”
不过话还没说完,墨痕息就忍不住捧腹哈哈笑起来,“原来不不不是……是,是个小哑巴啊。是个小结巴啊!”
“你……,你才才是……”他看着哈哈大笑的墨痕息,急得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南九一把捂住墨痕息晓得合不拢的嘴巴,露出个自认为很友好的微笑,自我介绍着:“我是南九,以后你的食宿由我全权负责。”又拿眼神指了指被自己捂着嘴巴挣扎着的墨痕息:“他是墨痕息,叫他景澜也行,是我家的入赘女婿。”
墨痕息挣扎开,“谁是你家的上门女婿,不就二十两银子么?改明儿还你就是。”
“你先闭嘴,他可是咱们的财神爷。”一百两呢!以后还每月一两银子,以后长大些,指不定能加价。
墨痕息一看南九露出财迷的眼神,立即秒懂,然后闭上嘴巴老实不已。
小结巴看着这两人,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那些人不是说这是千挑万选给自己找的最好的选择吗?为什么他觉得比进了山贼窝还要恐怖?下意识张口:“你……你你想干干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说虽然你每月支付食宿费用,但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你还是要一起跟我们干活。”白来的劳动力,干嘛不使唤?
小哑巴觉得这个南九在要挟自己,“不不不干,会会……会怎样?”
“不会怎样,顶多他们再替你找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呗。”南九笑眯眯地回着。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不说,除……除非,不不要干干活。”这应该是小结巴最后的倔强了。
可南九丝毫不在意,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不说那就一律叫狗蛋。”
墨痕息凑过来,“狗剩也行,贱命好养活。”
“你……你,你们放……放放肆!”小结巴气得脸都红了,但见两人笑得跟狐狸一样,最后还是妥协,“慕慕慕白。”
“到底几个慕?”南九见他憋了半天,说了几个字。
小结巴觉得南九一定故意的,气得咬牙切齿,竖起食指,“一。”
南九得了话,就不理他了,转头和墨痕息说道:“回去放好东西,咱就先回村子,领他去村长面前过目,拿了证明再回镇子。”先把户籍办了才是要紧事。
墨痕息应着:“我知道,到时候就说他家破人亡,想要上吊自寻短见,被善良的你我救下,又可怜他无处可去,想到我们俩的凄苦身世,便打算留下他。”
南九赞同,“好像还不够惨。”
“差不多得了,再编就太假了。”
小结巴见他俩人一言我一句语编起自己的身世,还自夸善良,忍不住道:“从从未未未见过你们,这这这种厚厚厚颜无耻之之之人。”
两人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反而一脸老成,“这小子到底是涉世不深,不知人间险恶 。”
慕白以为他们俩就说说罢了,谁知道到了镇子上,墨痕息搬货,南九就领着他去对面棺材铺子认亲戚,然后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姑姑,我想着他如今孤身一人,其实和我和景澜也差不多,既然遇着了就是缘分,家里也算是宽裕,不差他一这口饭,便打算将人带回家去,认了做个兄弟什么的。”
南荷听南九说慕白家破人亡,打算上吊被他们俩救下,也是觉得缘分了。便点头道:“你自来是个心善的,不过这是大事,回去问一问你祖父,若是你祖父答应,再给他重新上户籍。”
南九乖巧颔首:“正是这样想的,我们先过去忙了,晚上还要麻烦姑姑帮忙看着些。”
“去吧,那么多货,景澜这孩子还不知要搬到多久呢。”南荷点头,也是自己手头忙,不然肯定过去帮忙。
南九得了话,便示意慕白跟着自己过去。
细皮嫩肉的慕白,便开始了他将近十年的苦工人生。
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墨痕息终于有人使唤了,能躺着就再也不会坐着了。
慕白想跑,可是他也没有去处,想着只要能活下来,不再连累旁人就好。
而跟着南九和墨痕息在乡下,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于是只能忍了。
到了桑海村,南九就领着慕白去见他祖父祖母。
祖父祖母当然不同意南九领着个陌生男娃儿进门,她已经有一个上门小女婿了,再来一个算是怎么回事?所以坚决不同意,“这不是惹人笑话么?”
南九丝毫不慌张,“我觉得能遇到就是缘份,正好他家里人都不在了,无依无靠的,我阿爹又没儿子,不如祖父祖母您两老做主,将他认作我阿爹的干儿子,这样以后也不用担心我阿爹百年后的事吧。”
“真想有个兄弟,族里多的是。”南老头不同意。
慕白见对方态度如此坚决,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不能留下?
却听南九说道:“族里多是,可都是有阿爹有阿娘的,我和阿爹对他再好,人家最后心里想着的也是阿爹,可小白不一样,他没了家人,以后我们就是他的家人了,他要真有外心,也只能是以后娶了媳妇,可他娶媳妇我一定会盯着,我这样厉害,哪里会叫未来的弟妹欺负了去?”
娶媳妇的事儿还远,先不说。
不过南九有一点说到点子上了。
族里虽说是亲戚,过户过来最好,可终究是有亲阿爹亲阿娘,不管怎么对人好,人心里始终想着自己的家人。
于是南老头就有些动容了,朝老太太看过去,“九丫头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而且这小子年纪小,也没了家人,除了咱家阿九和小墨,他没指望。”
老太太得了这话,不免是有些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