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当时如何也查不出，又怕一直停尸让老太太难过，才急忙将丧事办了。
让车夫在城里转了几回，自己找个热闹的街市下了马车，才走路到了南九留下的地址。
也就是这间偏僻的小茶馆。
看着金掌柜胖乎乎的身影从巷子口出现，南慕白激动地连忙起身，“他……他来了。”
南九自然也看到了，颔首示意南慕白冷静些。
很快，金掌柜就推开雅间的门进来了。
要说是雅间，但其实十分简陋，就是几个屏风隔着，但好在此处偏僻，客人极少，所以倒也不担心谈话内容被听了去。
更何况那台上还有人在说书，大家都是来听书喝茶的，哪里有闲工夫偷听别人说话。
金掌柜进来，一眼就认出了南慕白是撞自己的那个野小子，但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约自己前来的，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南九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福了一礼，“抱歉，旧事重提，让金掌柜重忆失子之痛，但我们也实属无奈，再此给金掌柜道歉，不过金掌柜放心，令公子的事情，我们也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结果。”
见着金掌柜难看的脸色，以及那一脸的不信任，南九也不慌张，抬手示意他先坐下，递了一杯茶水过去，“金掌柜是不是觉得太荒唐了？其实这比起案件的真实性，也算不得什么，很感谢今日金掌柜能来，不过金掌柜能亲自过来，可见对于我信里所提及的事，也是相信的。”
金掌柜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达官贵人都是见过的，可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小姑娘洽谈。而这小姑娘字字珠玑，没有一句的废话，不慌不忙，单凭着这一点，他就十分欣赏。
但欣赏归欣赏，不见得他能将小儿子的事情，寄托在这些小孩子的身上，不过还是要感谢她能将这封信送给自己，“你想要什么？或者，你需要多少银子？”
此话在南慕白看来，不免是有些狗眼看人低了，他们哪里是为了银子来的？一时间有些怒气，但被南九一眼给镇住了，只得不甘不愿地退到南九身后。
金掌柜一看，越发有些好奇，“怎么，这些都不是你们想要的？”他打量着南九和南慕白的衣着装扮，甚至是手，怎么看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因此就越发好奇，他们不要钱，那想要什么？
南九深深吸了一口气，“金掌柜能过来见面，可见也是因为信任，既如此我也不瞒金掌柜，我们其实是顾云舟在乡下认识的朋友。”
顾云舟的案子，早在城里传开了，老少无所不知，金掌柜自然也知道，只是这和他家小儿子坠马摔死有何关系？一时间也坐正了身子，疑惑地看着南九。“你们想替他翻案？”
他这话，让南九有些意外，就好像是知道顾云舟是别冤枉的一样。南九有些吃惊，点着头，“对。”
然后金掌柜就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的案子除非刑部有人重新主持，不然不可能重新审。你们可别忘记了，顾云舟可是顾大人的亲儿子，如果他都不愿意救儿子，那么你觉得你们有这个本事么？难道就凭着你们的一腔热血么？你们到底还是太小了。”
这话南九哪里能不明白？当即笑道：“凭着一腔热血，当然是救不了他，所以我们这不是才找上金掌柜么？如果金掌柜愿意帮忙，这案子拖一拖，等到娉婷公主到，也就有转机了。”
“我为何帮你么？”金掌柜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的思路挺清晰，一切都计划好了，只是这世道单凭着又脑子，是没有用的，更多的还是权势。
“金掌柜难道就不想知道，二公子是怎么出的‘意外’么？”南九挑眉，“二公子的这一场‘意外’实在经不起推敲，只稍微一查，便是漏洞百出，而且金掌柜不是也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么？所以既然不是‘意外’，那我们帮金掌柜查，金掌柜也帮我们，这其实就是互助互利罢了。金掌柜也不吃亏啊。”
坦白地说，如果对面不是一个小姑娘，金掌柜会觉得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让他很是不喜。但偏偏又是个小姑娘，“难道我自己不会查吗？”
南九听到他这话，却是忍不住笑了，“金掌柜您能查到么？人家防你还防备不及，你觉得会给你蛛丝马迹么？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初来乍到，无人知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你花千金难以求到的消息，我们只稍微动动嘴片子，就能问到了。”
金掌柜沉思，肥胖的圆脸上，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南九，片刻后才道：“如果你们能给我有利的证据，我可以考虑。”
南九得了这话，连忙朝他弯腰道谢：“多谢金掌柜。”又指了指身后的南慕白：“我弟弟，下次有消息，我会让他联系金掌柜。”
金掌柜看了他们姐弟一眼，最后却只道：“顾云舟那小子，能有你们这种朋友，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南九笑着回了一句：“我们，不会让他死！”
金掌柜的脚步稍微一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身影很快就离开了这小茶馆。
他是走了，南慕白却是担心不已，“你怎么，把根底，都交代，他害，我们，怎么办？”
南九拍了拍他的肩膀，“邺州最大的土豪，你觉得人家想查咱们会很难么？与其如此，不如提前坦白，还能让人觉得咱们坦诚些。”
话是这样，可南慕白还是担心。
南九却是心情极好，“金掌柜这一趟过来，也没白来，最起码从他的话里可以判断，他也不信顾云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那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觉得似别有深意。”
可想着自己在顾家也待了几天，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回了客栈，南九将从顾家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写出来排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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