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拔脚就走,楚胭一把拉住他:“不行!万一赫连叔叔他……他对咱俩好,都是为了宝藏呢?”
这话说出口,她心里一阵难受。
“不可能!”严斐然说:“赫连叔叔那时候不知道我还活着!”
“可他知道我……”楚胭想说他知道我还活着,终于还是忍住了。
赫连海平受了太多的委屈,她不能再冤枉他。
严斐然却是执拗得很,不顾楚胭的阻拦,一定要去找赫连海平。
“姐姐,我要去问赫连叔叔,如果他对咱俩好,只是为了宝藏,那就告诉他,咱俩什么都不知道,省得他装得辛苦,如果他没有其它目的,那他还是咱们的赫连叔叔!”
刀若辞本来在门口看着他们,见严斐然说得激动,快步走过来。
“怎么了?”他问,担心地看看姐弟俩。
楚胭想想也是,藏着掖着没意思,不如索性把事情说明白。
严斐然向刀若辞说了他的想法,刀若辞点头:“好,我陪你们一起去。”
楚胭想有刀若辞跟着也好,万一赫连海平真的有其它目的,至少顾忌着刀若辞和他背后的势力,不会轻易对弟弟动手。
一行人到了严家,赫连海平正和一帮汉子们在演武场上扭打摔角,楚胭等几人站在边上,看着他被大家伙儿按住,四个汉子将他抬了过来,扔在地上。
赫连海平哈哈笑着爬起来,接过小脚儿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着头上脸上灰土汗迹,一边笑着跟三人打招呼。
小脚儿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只是往楚胭身后瞄,找不到长寿,他盯着楚胭,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胭没好气地瞪他:“瞅啥瞅,别瞅了,今天没打算来这边,我带的是绿玉。”
至于绿玉,这会儿正跟乐道安在医馆呢,也不知老乐那家伙表白成功了没有。
小脚儿怏怏地回演武场那边,赫连海平问楚胭:“那为什么又来了?”
见三人脸上神情均甚为慎重,他也严肃了脸色,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江渊那边发动了?”
楚胭摇头:“暂时没有。”
她看看四周一片平坦,没有藏人的地方,正是说话的好地方,索性便在这里把事情说开好了。
“赫连叔叔,你知不知道前朝有一笔大宝藏,流落在民间的事?”楚胭问,注意着赫连海平的神情。
其它两人也死死地盯着赫连海平,中年人密布着胡子的脸上现出喜色,喊道:“有这事?好啊,咱们多调些人手,想办法把它弄到手,一半留给你们姐弟俩,另一半拿去雁城,给弟兄们充做军饷,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也能分一分!”
他的神情由惊讶变得惊喜,看样子不似做伪,严斐然立刻喜形于色,他猜得没错,赫连叔叔对严家没有别的企图!
楚胭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只是知道赫连海平演戏的本领,忍不住还是试探了一句:“赫连叔叔,要么这样,咱们与江湖盟联手,弄到宝藏后五五分,除了我和易之,赫连叔叔和刀大哥也要分一些。”
赫连海平恍然,看看刀若辞,点头:“倒也不错,江湖盟人手众多,耳目灵通,做这事再合适没有了,不过这事要从长计议,刀兄弟,涉及这事的人手,你可要亲自挑选把好关。”
刀若辞很配合地答应,一本正经地同他商量人手和分赃的问题,涉及到外人,赫连海平立刻精明起来,精打细算,寸步不让。
最后几人商定,江湖盟和赫连海平联手,若是取到宝藏,江湖盟得四成,赫连海平得六成。
楚胭一直注意观察赫连海平,此时笑着打趣道:“若真能得到宝藏,得给赫连叔叔也分一份才行。”
三个人的六只眼睛,全都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赫连海平的反应。
赫连海平哈哈大笑,很是欣慰的样子:“楚楚有心了!叔叔光棍一条无儿无女,一个老兵痞子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到时候钱就由你管着,按月给赫连叔叔发下来就行,免得都输给了这些小子们!!”
严斐然的神色登时有点黯然,是啊,赫连海平孤单了半辈子,到现在连儿女家人都没有,向来是把严家姐弟当子侄看待的,自己却还在怀疑他!
刀若辞笑着打趣几句楚胭,让她不要昧了赫连海平的钱,便试探性地提起江湖上的传闻。
“江湖上都在说,当年严大都督得了这笔宝藏。”刀若辞说,觑着赫连海平的神色:“不然的话,何以他调任雁城之后,雁城迅速地富庶起来,还有人说,当年修建土石堡的钱,也是来自这笔宝藏。”
“放屁放屁,放他娘的臭狗屁!”赫连海平登时大怒,喝道:“这不是给易之和楚楚招祸么!是谁说的,老子点起兵来杀了他!”
楚胭瞧他神情气愤又担心,不像做伪,立刻放下了心,刀若辞摸摸鼻子,苦笑着道:“这些传言江湖上流传已久,我是从我义父那里得知的,他让我告诉楚楚,要提防着些。”
“他娘的,这江湖上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赫连海平怒道:“大都督一心为国,却有人给他的儿女招祸,若让老子得知是哪个传出来的,立刻带兵杀了他全家!”
他的声音太高,演武场上的汉子们都看过来,有人起哄道:“将军要杀谁家啊,带上小的!”
“小兔崽子想得倒美!”赫连海平啐了一口,对众人道:“咱们回去房里,我慢慢跟你们说!”
“当年修建土石堡的钱,都是从迁来的富户身上搜刮来的!”严府花厅里,赫连海平说:“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你们那时候还小,对这些不太了解。”
当年严衡初到雁城时,大夏刚刚打了一场败仗,官兵死伤惨重,城里人心惶惶,几乎每天都有百姓逃回内地去,而朝廷新迁来的百姓也恰好于此时送达。
严衡整顿军务,加强防守,带着官兵们打了几次胜仗之后,军心稳定不少,他便开始整顿城中秩序。
这时城中逃离的百姓很多,每天都有被抓回来的百姓。
朝廷的律法虽然严苛,仍是挡不住百姓逃走,有的甚至举家逃离,尤其是在富户当中,这种情况更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