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爹把棍子放在一旁,连忙拔掉门栓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暗黄色的脸上满是恭维的笑意,迎着人边往里面进边说道:“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黑衣人走进来之后张老爹重新关上门,转过身,问道:“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是啊,是出事了。”黑衣人说话的速度很慢,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倒,昏黄的烛光下刀光一闪,像是晴空下突然劈下来的一道闪电,速度又快又急。
他的手速很快,很稳。
刀架在张老爹的脖子上稳如磐石,没有丝毫的偏差。
张老爹被吓得一哆嗦,脸色苍白隐隐泛着青灰色,他一步一步往后退,期间不小心绊倒了椅子,“大人,刀剑无眼,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你放心,这件事你一定能办到。”黑衣人平稳的声音像是一根绷紧的线。
张老爹咽了口口水,黑衣人死气沉沉的声音让他心底生出一股惧意,他想跑,想夺门而跑离黑衣人远远的,双腿不由得开始颤抖,这么冷的天,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汗水顺着纹路一滴一滴的淌下来,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但是他不敢擦,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刀依然架在张老爹的脖颈上,黑衣人似乎并不着急杀人,像是猫捉老鼠一般,刚开始并不急着要对方的命,“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二雅反水了。”
“什么?”张老爹大惊,“不可能,我事先交代过的。”
“你认为我会说谎吗?”黑衣人淡声道。
张老爹倒吸口冷气,讨好般的说道:“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二雅为您做事尽心尽力,是断然不敢背叛大人的。”
黑衣人冷哼,“不敢不代表不会,这个世上,没有谁是靠得住的,也没有谁是信得过的。”他的眼底盛满了杀意,寒光闪闪,像是有无数的刀片从天而降。
“上头说了,不留活口。”
一句话,便断了张老爹和张大娘所有的生路。
被封了哑穴的两个人在极度的痛苦中煎熬,最后时刻才被人一道抹了脖子,失血而亡。
黑衣人并不急着离开,他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笔直,像是悬崖峭壁上的松柏不畏苦寒,屹立不倒。
他静静的坐着,手依然握着自己的刀,冷漠的眼神平静的看着对面的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张老爹和张大娘的惨状就在眼前,黑衣人却丝毫不慌,不,他不仅仅是不慌,在这张冷硬又死气沉沉的脸上丝毫多余的情绪都未出现。
风雪依旧,风声呜鸣。
他在等。
等一个待会儿就会出现的人。
案子结束,本想去赌坊再试试手气的人受不住屁股上传来的疼痛,只得一瘸一拐的往家赶。
刚走进院子,张强便不耐烦的开始嚷嚷,“爹娘,我回来了。”
满院寂静,张强捂着屁股,五十大板打的他半条命都快没了,深一脚浅一脚来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