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眸湿漉漉的,在帐篷中,显得她瞳仁也极黑,白瓷一样的小脸轮廓柔软,带着清贵逼人的艳色。
“我要在上面。”她似是有些羞赧,抿着樱唇,却还是难掩嚣张跋扈、上房揭瓦的皮。
康熙想了很多,独独没想到这上头去,见她不提,反而主动提起,谁知道对方丝毫不感兴趣,随口说着也无妨,叫他们自己奋斗得来的才踏实。
有她在后宫得宠,父母兄弟定然会跟着受益,没必要格外求恩典,省的福气太大,反而压不住。
这穷人乍富,没有相对应的心智手段,被人摁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父兄若是有本事,借着她得宠这通天梯,自然能轻而易举的爬上去,根本不愁,只要她在后宫屹立不倒,就没有人敢轻易动他们。
反而突然到高位,身边充满了诱惑,若是一个耐不住,不光父兄遭殃,她也落不下什么好,她闲疯了不成。
再者她大伯家已经坐上三品参领,再往上,也不是她能影响的地位了,二品、一品大臣,那可真是万里挑一的人精。
她眉峰一转,细白的指尖大胆的捏着他下颌,笑眯眯的问:“万岁爷,嫔妾很想以下犯上。”
康熙很难拒绝她浅笑盈盈来勾着他,简直要了老命。被她捏着的下颌跟烫到了一样,看着她羽睫微垂,凑的越来越近。
她身上的香,不在衣裳,不在皮肉,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隐隐靠近,终有一番情致。
康熙如被蛊惑般,被她摁在了临时搭建的床榻上。朦胧绽月,暗香犹度。各色滋味在心口迸发。
叶诗旜轻轻一笑,在他秀气的唇上亲了一口,笑着问:“甜吗?”见对方点头,她又往下压了压,却不去亲他,而是叼着他脖颈间一点软肉,亲昵的蹭着他喉结。
“快些。”康熙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一切由她主导,这般动作轻柔,如同隔靴搔痒一般,叫人心里更是痒痒的慌。
叶诗旜听而未闻,只顾着自己的节奏,慢悠悠的在他身上施为,他想要的却不给。
她坏死了,那有条不紊的步骤,却又显得格外的欲,她知道怎么去撩拨他,知道怎么让他架在火上烤。
康熙想要翻身,重新掌握主动权,却见叶诗旜抽出腰间的汗巾子,慢慢的缠在他手腕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轻轻挣动就能松开,可看着她昳丽精致的眉眼,突然间就舍不得了,他这份爱惜,很好的被她收纳,叶诗旜终于不再逗弄他,缓缓的放下床帐。
康熙头一次体会到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一颗心上上下下的没个依靠。
叶诗旜却玩痛快了,她胸腔中迸发出极致的快乐,看着愿意陪着他胡闹的康熙,心中泛起淡淡的涟漪。
给她钱,给她金银珠宝,她都不稀罕,这对于帝王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没什么珍贵的。
可他愿意聆听她的心声,愿意放下身段去哄她,倒叫人觉得,两个人是平等相处,有无限发展的可能。
她倒在他身上,吃吃的笑,让康熙面颊上染着像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潮红。
两人滚做一团,叶诗旜翻身躺在内侧,踢了踢他,懒洋洋的指使:“累了,给我洗洗。”
康熙:……
他想再玩一把,他还没吃够,但显然她已然餍足,便起身叫水,给她清洗过,又给自己洗了洗,这才躺在床上。
“舒坦了?”他问。
叶诗旜轻轻点头,翻过来靠在他肩头,也不嫌他身上滚烫了,双眸亮晶晶的看着他,乐呵呵道:“脐橙好吃,下次还要吃。”
“别了吧?”这样不上不下的把人吊着,他抓心挠肺的难受。想要痛痛快快的一肝到底,不想温柔磨蹭,太折磨人了。
叶诗旜立马不依了,拧着他晚间软肉,磨着后槽牙问:“爽不爽?”这个魔鬼话题,她想问很久了,但一直没机会。
听到这个问题,康熙直接裂开,把她往怀里一箍,无语道:“睡觉吧。”整天除了折磨他,竟无事可做了不成。
叶诗旜不想睡,手大胆的放在他结实的腹肌上,但今天跑马,又坐马车,着实累了,闭上眼睛就睡的香甜。
看着她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康熙往她跟前凑了凑,也跟着闭上眼睛睡去,走在路上最是累人,她又胡闹的紧。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外头便传来人声,开始忙活着做早膳,拔营等,叶诗旜听见动静就起身,换了一套白色的骑装,懒得梳妆了,只绑了高高的马尾辫,在脸上涂上滋润的面脂,这便出门去了。
刚好胤禔、胤礽一道过来请安,见她打扮的这么素净,胤礽叉着腰,呵呵笑道:“敏贵人若是没有胭脂水粉可用,不若来求孤,你想要什么,孤都能给你弄来。”
叶诗旜冲他眨了眨眼睛,没反驳,但胤礽昨天被她压着戏弄,今天总算找回场子,激动的跟什么似的,他又添油加醋道:“孤会心疼你的,多落魄,多可怜。”
胤禔扯了扯他的衣裳,劝阻他不要再说了,胤礽见占了上风,反而愈加高兴,叉着腰道:“但是你得求孤。”
看着她略带怜悯的眼神,胤礽不明所以,但晨光微熹,身后有成人的影子,渐渐的笼罩着他。
胤礽抿着嘴,僵硬的回身去看,就见自家皇阿玛神情冷漠,正一脸冰凉的看着他,不用说他也知道,皇阿玛的手肯定蠢蠢欲动,想要一巴掌呼上来。
胤礽:哦豁。
胤禔:哦豁。
叶诗旜:哦豁。
三人哦豁的眼神撞在一起,接受到胤礽求救的眼神,叶诗旜上前挽住康熙的胳膊,昂着头,小小声道:“饿了。”
康熙摸了摸她的头,给了胤礽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带着一道往膳厅去,原以为出门在外会非常将就,但她想错了,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在外条件有限比较简陋,你稍微忍忍,等回宫就好了。”康熙哄她。
叶诗旜接受良好,胤禔也还好,他小时候在宫外过了五六年,有时候条件不好,虽记不大清楚,但简朴还刻在骨子里。
胤礽却不成,他打小养在康熙那,去上书房了又专门为他修建了毓庆宫,从头到尾都没受过罪。
这对他来说,确实得忍忍,但他有些忍不了,身边伺候的人少,都是自己用膳,布膳的人都没有。
他想叫何柱进来伺候,但从皇阿玛到敏贵人、胤禔都没有吭声,他也默默的咽下了。当第一次主动夹菜的时候,他怔忡一瞬,心里甚至有些颤抖。
以往时候,他不管做什么,总有嬷嬷在跟前叨叨,说他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时时拿规矩压着他,可他哪里是被嬷嬷辖制住了,而是担心被皇阿玛知道了,心生不虞。
可此刻,他就坐在皇阿玛跟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有人拿规矩说他,他甚至看见皇阿玛会给敏贵人布菜。
在宫里头,漫说布菜,便是多看一眼,就是对妃嫔天大的恩典。谁知敏贵人不领情,又把菜夹回皇阿玛碗里,还很不高兴道:“不吃。”
她挑食,她不讲规矩,她让皇帝吃进过她碗里的菜,这在宫里头是要受罚的,可在外面,她做的特别自然。
康熙也不恼,顺势又夹起来自己吃了,只絮絮叨叨的骂:“这不吃那不吃的,仔细清减了,什么都吃,才能长的好。”
叶诗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舒舒坦坦的喝着清粥,乐呵呵道:“呜呜呜还是宫外舒服。”
这话其余三人都赞同,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等吃过饭后,立马又坐上马车开始出发。
“我唱着歌,你爬着坡,马上就要到家了~”她趴在车窗上,看着外头朝霞下的庄稼,半晌才惆怅一叹:“要是能飞就好了。”
“跟孙悟空一样,一个跟斗云翻十万八千里远,到天涯海角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胤礽见康熙正在闭目养神,便大胆的凑到她跟前,笑眯眯道:“你要是能飞,那得教教孤,孤也想飞。”
胤禔看着两个憨批手牵手,净说一些没用的话,便闭着眼睛默背自己刚学会的诗文。
就听嘀嘀咕咕的声音响起:“有水吗?”“没有?”“砚台呢?”“在这在这。”“笔呢?”“边上。”
模模糊糊的听不大清楚,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小小的耳语声又响起:“确定睡着了?”“半天都没动了。”
胤禔有些不明所以,脸上就有湿湿凉凉的感觉,他按捺住不动声色,对方却愈加变本加厉,越画越多。
他猛然睁开双眸,挤在他跟前的太子和敏贵人登时唬了一跳,欲盖弥彰的把手背在后面,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啪嗒,笔落地的声音响起,这细微的动静让康熙也睁开双眸,就在一瞬间,他就气笑了。
胤禔脸上被画了一个小小的乌龟,而始作俑者,这会儿故作若无其事,但手上那黑黑的墨迹,和身后的笔,像是无声的证据。
“王八犊子?”康熙修长的左腿叠上右腿,盯着胤禔的脸颊,慢条斯理开口。
在这么一瞬间,胤禔心里想了很多,他在想就这么支棱着,皇阿玛看不惯,定然会为他张目,然而他又想,相对为他做主,皇阿玛应当更喜欢看彼此和气一团。
他垂眸,笑的乖巧:“回皇阿玛话,是儿臣叫他们画着玩的。”说完还求救的看了一眼太子和敏贵人。
康熙觑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胤礽,挑眉道:“你来说。”太子没说过慌,小脸憋的通红。却还是挺起胸膛,特别有担当道:“是儿臣一个人的主意,和敏贵人并不相干。”
等他视线转到阿旜身上,就见她一脸感动的看着太子,冲他竖起来大拇指:“好兄弟!敢作敢当。”
胤礽:?
孤给你挡枪,你却把孤推出去。
康熙被他们气笑了,太子舍不得罚,敏贵人舍不得罚,便冲着胤禔招招手,用锦帕把他脸上擦干净。
“不许胡闹。”他板着脸骂。
叶诗旜觑着他的神色,见他不是很生气的样子,一脸神秘的跟他说:“嫔妾给您看一个宝贝。”
她这么说着,康熙有些期待,甚至还在思考,要不要把胤禔和胤礽请下去,就见她和胤礽对视一眼,一起在她面前张开了手。
好家伙,她不光祸祸胤禔,这是先把自己给祸祸了。康熙气的抬起手,两人却一点都不怕,叶诗旜还笑嘻嘻的扑过来,白嫩嫩的小手画着黑黢黢的小乌龟,一下印在他手上。
康熙:哦豁。
小东西胆子大的很,一点都不怕人,他板着脸凶她,她就吧唧亲上来,笑眯眯道:“好了好了,洗洗吧。”
说着叫绿猗递水过来,挨个清洗擦拭干净,康熙的面色缓和下来,无奈道:“胤禔和胤礽还小,你别欺负他们。”
“哦。”她随意应了一声,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康熙捏了捏她的脸,这事儿就这么轻轻抬起,轻轻放下。
但肉眼可见的,马车中的气氛确实缓和许多,彼此之间的隔阂小了很多,相对来说多了三分随意。
康熙看了她一眼,这姑娘还挺有手段的,刚开始胤禔、胤礽都有些看不上她,亦或者说是漠视,但不过短短两日功夫,先是赛马、五子棋,又拆了九连环,文武双管齐下,今儿在胤禔脸上画东西他都不吭声了。
而且经过王八事件,三人隐隐形成大家一起干过坏事,就是一条道上的人,显得特别熟稔。
在叶诗旜快要对马车生出躁郁之心的时候,康熙一个消息,让她振奋起来。前头就是河槽庄的行宫,马上就要到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她感动的不得了,冲进行宫后,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温柔舒适。
泡在香汤里头,叶诗旜整个人都舒展开了,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她也没在意,依旧洗漱着,谁知道紧接着一道哼哼唧唧的女声,瞬间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奴婢奉皇贵妃娘娘的命令,特来伺候。”那声音嗲声嗲气,衣料摩挲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她跪下了。
叶诗旜沐浴过,搭着绿猗的手出了浴池,先是擦拭过披上寝衣,这才赤足踏着毛毯,施施然的绕过屏风,就见殿中跪着一个面容青涩美丽的宫人,穿着粉蓝色的旗装,正趴在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
那浓黑的头发披散,顺着细细的腰肢洒落,看着跟她方才路过的那水边芙蓉一样,清新娇嫩,和宫中端庄大气的女子格外不同,非常的小家碧玉。
她施施然的走近,雪白的玉足落在小宫人的面前,对方察觉不对,猛然抬起头,就见一个貌美仙子正含笑望着她。
头发湿漉漉的垂在两侧,隐隐还有些滴水,将身上那广袖流纱寝衣泅湿些许,却依旧缥缈灵动,光是垂眸望着她,就让她心生自行惭愧之心。
她瞠目结舌,有些不知所措的又跪回去,结结巴巴道:“奴婢给贵人请安,您万福金安。”
叶诗旜垂眸望着她,伸出细白的手指去挑她下颌,仔细看了看她,这姑娘生着小巧的瓜子脸,白生生嫩藕一样,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偏偏眼神空茫纯稚。
皇贵妃好眼光,送上来的美人从德妃到万琉哈氏,再到她就没有不好看的,如今又添了一个貌美的小宫人。
“绿猗,把她带到一旁跪着。”怎么处置该由康熙决定,她不能做这个主。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绿猗给她通头擦拭,簌离给她身上抹蔷薇花油,摁的她昏昏欲睡,很是舒服。
一旁的小宫人很是害怕,皇贵妃娘娘确实选了她,但没说是哪一日,嬷嬷的意思是,这头一晚住行宫,定然是欠着的,叫她早早的洗漱过,来侯着。
听到水声的时候,她心里一喜,万岁爷在洗漱,正好的事儿,然后下一秒,就从天堂到地狱。
沐浴更衣的是随侍的妃嫔,她觉得自己项上人头可能不保,但对方没碰她,也没辱骂抽打,让她觉得事情还不严重。
“吱呀。”门被打开。
一道伟岸的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小宫人心中一喜,缩成一团跪在原地,小小的身躯颤颤巍巍,特别的可怜。
而舒舒服服躺着按腿的贵人小主,相对来说就是肉眼可见的张扬跋扈,她深深的埋着头,等待帝王召唤。
却听空灵而又厌世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隐隐的还带着恶意:“选她还是选我?”
康熙一脸懵,就见敏贵人媚眼如刀的横着他,恨不得用眼刀给他戳死,不禁微怔:“选甚?”
他坐在床头,接过绿猗手中的细棉布,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她擦拭着,见她不高兴的别开脸,不许他碰,视线这才在室内巡弋,当看到那粉蓝的身影,他拧着眉头:“拖出去。”
说完便又凑上去给她擦头发,一边在她额上啜吻,却被她用手挡着不许亲:“怎么这般可爱?”旁人吃醋,他只觉得心烦的想要把人踢出去,可看着她拈酸吃醋,他就想狠狠的亲她。
压着她又想亲,她还是不让,康熙这才慢条斯理的问:“怎么回事?”
听他问,绿猗上前一五一十不偏不倚的说了,往常这样的事儿也发生过很多次,但不知道怎么的,面对阿旜清凌凌的目光,他格外心虚。
“以后再不会多看旁的女人一眼,好不好?快让朕亲香一口。”康熙美滋滋的哄她,马车上有两个小兔崽子在,他不敢亲密太过。
叶诗旜骄矜的横了他一眼,往床榻里头一滚,漫不经心道:“那小美人好像挺漂亮温柔的样子,效仿雀笺云和曹语花之流,也未尝不可。”
他看书涉猎甚广,雀笺云和曹语花这些一听都懂,瞬间板着脸,冷笑道:“朕看你敢!”说着愈发生气,上前摁住她,狠狠的亲。
“您别闹,赶紧睡吧。”她见好就收,往里头滚了滚,登时不说话了。闭上眼睛盖好被子装睡,反正天王老子来了,她这会儿也困了。
暖融融的被子,睡着可太舒坦了,见她胡闹,康熙也没生气,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仔细的掖好被子,这才低声哄道:“乖,别气,自打有了你,朕就没看过别人一眼。”
他说这个,叶诗旜也不装睡了,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嫔妾就是害怕,您知道的,嫔妾仰慕您,一想到其他人近你的身,心里就难受。”说着她可怜巴巴的掉眼泪:“您会不会觉得嫔妾太凶?”
康熙从她楚楚可怜的眼神中,无端的解读出危险,他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笑道:“不凶,很可爱。”
有一种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快乐感觉。
明明三十岁的人了,突然枯木逢春老房子着火,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独占了。
他将人又往怀里圈了圈,凶巴巴道:“不许再提什么雀笺云和曹语花听到没?”谁知道她又提起来《聊斋志异》里头的封三娘和十一娘。
康熙打了她屁/股一下,笑骂:“胡闹。”
“是极,爱就要坦坦荡荡的说出来,非得扯个肮脏的男人在中间,怪没意思的。”她撇了撇嘴,若是两个姑娘间情投意合倒也罢了,可这志怪小说,也得把小狐仙给男人做妾,就挺恶心。
“怪没意思的,睡吧。”清朝的天下,终究是男人的天下,和女人的关系不大。
康熙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去内间洗漱,梁九功凑上来问那姑娘怎么处置,毕竟以往最后一个敏贵人已经收用了,这个是押出去,还是留下。
“押出去。”康熙闭着眼睛伸长胳膊,叫奴才伺候着脱衣洗漱,毫不在意的说道,他不光是哄她,这姑娘年岁虽小,嬉笑怒骂翻脸无情,又皮又大胆,可像是个小太阳一样,照亮他日渐枯朽的心,给他注入能量。
等他洗漱完,就见小东西整个人都缩进被窝里,只露出鼻子眼,见他来了,眸子中便迸出晶灿的光芒。
康熙心中空缺的一部分被填满,两人便搂在一处睡下。
第二日醒来,叶诗旜有些懵的发现,她已经在马车上了,呆呆的拥着被子,揉了揉眼,细声细气的问:“您换的衣裳?”
康熙点头,她睡得跟小猪一样,特别香甜,喊她起床她不起,他这才给她换了抱上马车,这会儿都走出行宫很远了。
叶诗旜无言以对,洗漱过用了给她留的早膳,胤禔、胤礽这才上马车,胤礽刚一上来,就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边上,嘀嘀咕咕道:“孤给你说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
“什么秘密?”她好奇的问压低声音,悄悄问。
胤礽看了一眼胤禔,这才又凑到她身边说悄悄话,满是诱哄:“一个关于大哥的秘密,你附耳过来哦。”
他说的神神秘秘,不光叶诗旜好奇,就连康熙、胤禔也好奇起来,拉长耳朵偷偷听。
“大哥相好叫额尔珠,长的很是乖巧可爱,孤也很喜欢额尔珠姐姐,可大哥不愿共享,不过孤问了额尔珠,她愿意。”
短短的一段话,涉及了诸多问题,胤禔一时不知道该为恋情被揭露惊恐,还是该为额尔珠应了老二愤怒,一张脸青青白白,小小年纪便深受感情之害。
而康熙也一脸空茫,他听到了什么,他还当小崽子的大儿子已经会找相好了,而他找的人被二儿子惦记上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叶诗旜便哈哈大笑,捏着胤礽的小脸蛋嘲笑他:“人家哄弟弟的,你还当真了?”
七八岁的孩子,哪里懂什么相好不相好,就是闹着玩的,她这么一解围,康熙登时心口一松,想来也是。
当面对齐刷刷三双眼睛,胤禔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一脸羞赧道:“是惠额娘准备的房里人,不是什么相好。”
在叶诗旜听来,没什么区别,但康熙却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若有所思道:“那你下去骑马吧,终究年岁大了,该历练历练了。”和他的小娇妻在一起不合适。
胤禔:?
胤礽:哦豁。
他好像坑了大哥,看着他下去骑马,他也蠢蠢欲动,康熙挥挥手,示意他也下去。
马车内一时间只有两人,暧昧的信息登时升腾起来,叶诗旜坐在他的对角线,看马车顶看马车底就是不看他。
但就算不看他,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霸道的气息,和旃檀香侵蚀的味道,无处不在。
“呵。”他轻笑一声,慢悠悠的往她那坐,一边慢条斯理道:“哎呀好挤这里有位置。”
他一说,叶诗旜登时往他怀里一埋,露出来任何地方,都觉得会被恶鬼叼去吃了,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康熙满意的伸手揽住她细韧的腰肢。
美人投怀送抱,当然是选择笑纳了。
“俗语有云,为乐当及时。”康熙捏着她的下颌,抬起那桃瓣一样粉粉白白的小脸,轻啄一口,这才又往怀里搂了搂,低声道:“出行在外,到底略有不便,你若是想了,便多忍着些。”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叶诗旜连忙反驳:“嫔妾纯洁着呢,哪里就是急色的人。”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她上下打量着康熙,手手虽小,却大胆的紧,直接解开一个盘扣,附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结实有力,圆润饱满。”她眯着眼睛斜睨他,眸中的潋滟波光尽数敛下,却欲遮还羞更引人了。
康熙懒得搭理她,撩开车帘看外面,就见斜风细雨,乱愁如织,不知何时下起雾雨来,整个天地一片白茫茫。
他又看了看乖巧骑马并肩而行的兄弟二人,这才收回视线,就见阿旜正趴在他肩头,用视线在他脸颊上巡弋。
“瞧什么呐?”
“也不知为何,嫔妾瞧见万岁爷便觉得心中欢喜,颇有些百看不厌的味道在,很想看着你,亲亲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再抱抱你。”叶诗旜说着,迷茫的皱起眉毛,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康熙听完,却大受感动,握着她的手,一脸意外:“原来你跟朕想的一样?”她跟白纸一样清浅,他在她跟前,素来不做掩饰,丁就是丁,卯就是卯。
“咦。”她听完抬起比外头雾雨更加水蒙蒙的双眸,用鼻尖蹭了蹭他唯一细软的脖颈,感受那滚烫的温度,满足的呼了口气。
“跟猫似的。”康熙被蹭的有些痒,推了推她挺巧的鼻尖,用修长的食指顶住,一本正经道:“不许蹭朕。”
外面细雨绵绵,马车内却有些热,她冷哼一声,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细雨蒙蒙,时不时的飘在脸上。
叶诗旜想,不蹭就不蹭,谁稀罕一样,她再也不要蹭他了,板着脸冷着眼,比外面的细雨还忧愁。
康熙看着她这小模样,心想,原来受宠的小贵人也会有烦恼,估计在想,为什么万岁爷不给蹭,为什么今天中午不能吃肘子。
有被自己的脑补笑到,康熙轻笑一声,牵着她的手往自己身边拉,笑道:“给你蹭给你蹭。”他终究是舍不得她皱眉。
叶诗旜敷衍的蹭了一下,可怜巴巴问:“那,什么时候到啊?”她估摸着最少三五天,却听康熙说,最起码要半个月,登时蔫了。
这个天也不能出去骑马,太受罪了,坐在马车里又无聊的紧,她从左边坐到右边,从右边坐到左边,没有胤禔、胤礽给她玩,这日子着实枯燥无味,难受的紧。
走了一截,她想起来昨晚上那宫女,便问他如何处置,她不确定走的时候带上了没,毕竟挺美丽动人的。
谁知道康熙说没有,直接叫人押下去后,这姑娘估摸着有一段时间不好过,她若是个聪慧的,知道藏拙,没张扬的到处都知道,还有她一线生机。
她若是个藏不住事的人,那这一遭,怕是就难受了,毕竟上位失败万人踩,当初有多捧着,现在就要多踩。
谁知道没走出去多远,半日的功夫,就听说那小宫人失足落入芙蓉池中没了,她生的好看,但是做事不伶俐,可她有个好爹妈在行宫里当差,一直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
当挑选她献给万岁爷伺候的时候,连她父母都觉得板上钉钉的好日子要来了,故而格外张狂,从不把人放在眼里。
如今事败,被反踩回去,终究没抵住,落得个香消玉殒,只叫人无限唏嘘。
叶诗旜听完,就觉得不管是皇宫还是后宫,都是成王败寇一不小心人就没了,还不等跟康熙交流一下心得,就听远远的有马蹄声响起。
哒哒哒极快速的在御驾前勒马,紧接着高声禀报:“太医院柏太医请奏,皇四子胤禛体感不适,患痢疾之症候,两日未好。”
关于皇子,康熙大为震动,他当下就命车架回銮,更是等不及带着她和两个孩子,轻车简从,一路策马飞奔回京。
坐马车走了两日,骑马一日便回去了,等回到乾清宫后,她爱怜的抚摸着门口的凤仙花,满是兴奋道:“还是家里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她再也不嫌这抱厦小,又没有独立卫生间,根本不足以生活,这会儿想想,怎么也要比马车好的多。
回宫后才发现,胤禛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抱着铜盆不住的呕,基本上就是在恭桶和铜盆之间徘徊。
他前些日子就面色蜡黄,看着小可怜一样,这今日一瞧,叶诗旜吓了一跳,才几日不见,他便显出瘦骨嶙峋的模样。
先前还会哭唧唧的问她,他是不是没人要的小孩。现在倒是什么都不说,病的这么重,也不知道诉苦喊难受。
而皇贵妃也够呛,她不比胤禛好上多少,只不过尚未上报罢了,母子俩都这么惨,康熙震怒,传了御医来诊治。
皇贵妃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她喘着粗气道:“不必大动干戈,闹肚子的事儿,过几日肠胃干净了,自然就好了。”
说着她又捧着茶来喝,双手抱着微烫的茶盏,怎么也不撒手。叶诗旜瞧着她汗湿重衣,脸色苍白无血色,不禁蹙起细细的眉尖。
“怎的了?”康熙时刻在关注着她,见她皱眉便低声问。皇贵妃瞧见了,眸色闪了闪,却没什么精力说话,只当自己没看见。万岁爷向来把敏贵人捧在心尖上,送去的美人都溺死了。
叶诗旜冲着皇贵妃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摸了摸她的手,湿凉湿凉的淌着冷汗,她总觉得不对,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看着她抱着茶盏不撒手,这才反应过来:“皇贵妃娘娘,嫔妾有一个小小的建议,您和四阿哥还是别喝茶水了,兑些淡盐水来喝,省的脱水了。”
皇贵妃从善如流的叫玉池下去给她准备盐水,一边问:“这有什么道理?”
她摇头,坦然说:“不知道,反正喝了有用,没用的话淡盐水也无妨。”
皇贵妃满心期盼登时一噎,喝着味道奇怪的淡盐水,她觉得这是她的一种报复。胤禛倒不觉得有什么,给他他就喝,乖的不得了。
过了一会儿,皇贵妃捂着胸口,边上的玉池原就神情紧张,见此扑通一声跪下,心里想着,难不成这被敏贵人给算计了?
就听皇贵妃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好像心跳不急了?”方才砰砰砰的,快要跳出胸腔一样,她难受的像是要死掉,现下精力也恢复了些。
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她看着敏贵人,这个点当初在她跟前年岁小小就大放异彩的姑娘,到了万岁爷跟前,更是像被打磨了的玉石一样,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皇贵妃抿唇微微一笑,眸色幽深的开口:“此番敏贵人着实救了本宫,不若升为嫔位如何?”
以万岁爷的性子,他若是真喜欢,怕是早都晋位份了,如今不言不语,可见也没多喜欢,此番揠苗助长,万岁爷若是不答应,两人间必起裂缝。
皇贵妃目光湛湛的看向叶诗旜,温柔道:“你伺候的一向尽心尽力,万岁爷是个男人,粗心大意的,有时候能想起来这一茬,有时候想不起来。”
她又看向康熙,想着看他到底如何应对,敏贵人如今根基不稳,贸然提拔,怕是经不得风雨飘摇,略脆弱了一点。
“万岁爷,您意下如何?”她喘着气问。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预收文《清穿之怜香伴》怜香原是一瓣梨花妖,穿成凌珠家的格格她没慌,马上要参加选秀她也没慌,但得不到龙气滋润就要枯萎,她彻底慌了。
可怜巴巴的出门,发现龙气还挺多,她随便掳一个吃完就扔,看着自己丰盈娇美的花瓣,她满足的笑了。
背着小包袱去参加选秀,她想,等结束后好好挑个男人伺候她。
但面前立着冷面王爷,挡住她的去路,清贵摄人的面孔能把人冻死,他板着脸,话语低沉:“吃完就想走?”
【小剧场】
梨花妖不知道自己肚里揣了崽,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惆怅的想,该死的四贝勒,整日哄着她吃,肚子越发的胖了。
她随意的拍了拍,却见冷面王一脸紧张,温柔哄道:“乖,肚子不拍就会瘦。”感谢在2021-08-0921:49:12~2021-08-1021:4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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