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杜毅升,你疯了吗!”
李氏族人尽皆哗然,区区一个管事,即便是杜家过来的,敢当众对李明乾出手也就罢了,毕竟一个废物,也没人在意。
可对李愁飞出手,那就完全变了性质。纵使这些族老,之前还想废掉李愁飞的继承人位置,改立李明宇,但毕竟没成功。
到现在为止,李愁飞还是李家嫡长子、唯一继承人。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闹都没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嗯,杜毅升一个在李家做了接近二十年的管事,就因为李愁飞刚才一句话,被拎成了外人。
杜毅升几欲吐血,我这都是为了夫人,都是为了明宇少爷啊。
你们刚才还旗帜鲜明地站在夫人这边,支持废掉李愁飞的继承人之位。怎么转眼间,就站到他那边了呢?
毕竟杜毅升不姓李。
李氏族人正要一起出手,把杜毅升当场拿下时,李愁飞出手了。
只见其向前一步踏出,神功运转一拳轰下,竟然再度与杜毅升拼了个平分秋色。
“都退下!”
端坐议事厅首位,一直旁观事态的李元勇厉喝一声,喝退了想要插手的李氏众族人,似乎是想要看一下,李愁飞的实力究竟恢复到了何等程度。
李氏族人齐齐一怔,无论有没有反应过来的,见李愁飞没有落下风,都同时收手退到一旁。
杜毅升内力运转袖袍鼓动,碎金拳法连续挥出,几招之后依旧没有拿下李愁飞,又察觉到议事厅首位的李元勇在虎视自己,心中更加焦急。
李元勇的想法,杜毅升猜到了几分,大抵是想让自己做李愁飞的试刀石。倘若李愁飞当真陷入绝境之中,李元勇很可能会出手救下李愁飞。
并且,此战之后无论胜负,自己这条命肯定都保不住了,很有可能就连夫人也要受到牵连。
但现在毕竟已经出手,继续打下去,说不定还有渺茫的机会打伤甚至击杀李愁飞,对他的未来造成一定影响。
收手,那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
“呵啊!”
思及此处,杜毅升杀意更盛,碎金拳狂舞,一拳又一拳落下,气势节节攀升。
“哼。”李愁飞闷哼一声,同样挥拳与杜毅升战在一起。
尽管双拳因为承受不住杜毅升的碎金拳变得血肉模糊,尽管胸膛中了数拳肋骨都裂掉几根,却丝毫没有惧意,似乎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嫁衣神功霸道绝伦,对敌如此对己也是如此,运功之际周身便如被熊熊烈火焚烧一般,痛苦不堪煎熬万分。
据前世藏经阁记载,没有废功重修强练嫁衣神功,将之练到六七成境界的,唯有燕南天与夜帝夫人两位高手。
其中夜帝夫人更是因为忍受不住嫁衣神功带来的痛楚而全身瘫痪,足见嫁衣神功的副作用之强大。
可反过来想一下,倘若能够忍受嫁衣神功带来的痛楚,那心志将得到极大的磨炼,战斗之中受到什么并非致命的伤势,也不会影响到战力。
什么?肋骨碎了,没感觉啊,这不是还能再接几拳么。
什么?双拳已经血肉模糊了,没感觉啊,这不是还能再挥几拳么。
李愁飞拼得一身伤势,与杜毅升又交手了十几招,丝毫不落下风。
杜毅升本就是存了死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迟迟久攻不下后,内心对自己,对碎金拳法产生了一些怀疑,出拳时的气势也跌落了几分。
来了!
李愁飞捕捉到杜毅升刹那之间的破绽,一拳轰退后者,抽出腰间长剑刺向杜毅升咽喉。
这一剑没有任何变化,只有单纯的快、准、狠,仿佛一条电光火石之间扑出的银蛇,直取敌人要害。
飞剑法!
记载中飞剑客只凭这一招,手握根本算不得剑的三尺铁片,就能战胜众多高手。
李愁飞用这一剑斩杀杜毅升,自然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是杜毅升此生见过的,最朴实无华也最惊艳的一剑,哪怕这一剑是刺向自己的咽喉,内心也忍不住想要赞叹,好快的剑。
可杜毅升的赞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因为在他升起这个想法的同时,长剑就已经洞穿他的咽喉。
剑花抖动之际,自咽喉处绽放出更加惊艳且妖冶的血色花朵。
“扑哧!”
李愁飞拔出长剑,在杜毅升身上擦拭去血迹,重新收入腰间的剑鞘之中,仿佛这柄剑从未出鞘过。
杜毅升,死。
“好!”
李元勇赞叹一声,说道:“愁飞,看来你这两年时间,也没有完全荒废掉,这一手剑法,就是昔日的你施展不来的。
杜毅升大闹李家议事厅,出手袭杀李氏族人,罪该万死,你斩杀杜毅升厥功至伟。
大议之后,你去一趟丹药房,凡是能够助你恢复伤势、稳固修为的丹药,尽管支取。”
“谢二叔。”
李愁飞拱了拱手平静道。
在原主的记忆里,李家丹药房还是有不少好货的,种类也算齐全,恢复内伤的,恢复外伤的、恢复内力、恢复精力的……
其中有不少都是李愁飞现在急缺的丹药。
这具身体的强度不比同境界武者强多少,即便新版嫁衣神功融合了枯荣心经,内力更加雄厚,恢复力更强,也还是不堪久战。
大补一番后,想必身体强度能够有所提升,境界也能够恢复到锻骨境中期。
“至于你……”
李元勇又凝望一眼二婶娘,神色阴冷道:“身旁有杜毅升、张通这种包藏祸心之人,竟然十几年都没有发觉。
御下不严、识人不明,从今日起,你就搬到禅院面壁思过,一年之内不得出禅院一步。”
李家不是佛修,但江湖之人快意恩仇,手底下总会有几条人命,为求一些心安,很多人都会拜拜佛,念下经。
所以族地内有禅院,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是。”
人没算计成,还折了一个忠心耿耿又有实力的管事,二婶娘心中满是怨恨,低下头接受处罚的同时,仍旧盘算着该怎么找回这一局。
“哼,大议结束。”
李元勇一挥袖袍,离开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