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还不请婶娘回禅堂休息?”李愁飞厉喝一声,指使几名旁系族人。
“不用你们请,我自己会走。”
二婶娘同样一挥衣袖,面若寒霜领着丫鬟,径直去了禅堂。作为李家的夫人,自然是要有丫鬟陪同的。
李愁飞唤来几名侍卫,吩咐道:“二叔原话,一年之内不准夫人踏出禅堂半步,都看好了。
倘若因为你们一时疏忽,扰乱了婶娘的清修,我唯你们是问。”
安排好一切之后,李愁飞才去丹药方领了丹药,回院恢复伤势。
今天这个结局,李愁飞不是很满意。在他看来,如二婶娘这般时刻惦记着自己的人,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既然如此就只能把所有的“贼”全部宰掉了。
不过李元勇毕竟与二婶娘夫妻一场,这次必然不可能重罚二婶娘,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想要收拾这个婆娘,只能日后再找机会。
……
另外一边,二婶娘像是只高傲的天鹅,扬着脖颈领着丫鬟搬进了禅堂,仿佛浑然没有将这次失败放在心上。
但仅一日过去,禅堂被砸碎的桌椅、花瓶、佛像就不下十几具。深夜里从禅堂中传出的恶毒咒骂声,连看守禅堂的护卫听了都胆寒。
一想到那一日议事厅中李愁飞的嚣张气焰,二婶娘便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重新躁动起来。
如此几日,二婶娘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决定找娘家人帮忙,指使一名丫鬟道:“马上去杜家,找我庆武侄儿来。
便说事关他的杜家继承人之位,务必要他来一趟。”
“是。”丫鬟不敢违抗,领了命便直奔杜家而去。
李元勇只说不准二婶娘出禅堂,却没说不准丫鬟进出,还是需要有人照顾婶娘日常起居,采买各种物品的。
一个多时辰后,丫鬟去而复返,领了一名十**岁的青年回来。
一路走着,丫鬟一遍添油加醋说道:“庆武少爷,前方便是李家禅堂。自那一日老爷在家族大议上偏袒李愁飞后,夫人便被囚禁到了禅堂之中。
您是不知道,那李愁飞有多嚣张,不仅当众污蔑夫人,还将仗义执言的杜管事殴打致死。
可恨老爷偏袒李愁飞,真不知道明宇少爷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如此议论家主,倘若传到李元勇耳里,这丫鬟肯定难逃一死。
祸从口出、少说话多做事的道理谁都懂,但能做到的人没几个。世上最常见的事,就是不断有蠢人做蠢事。
禅堂外看守的几名护卫,见杜庆武气势汹汹来者不善模样,非常识趣地低头避开,让出一条路。
开玩笑,杜家年轻一代最具天分的嫡子之一、锻骨境后期的少年天才杜庆武杜少爷,这谁敢拦?
家主只是说,不准夫人出禅堂,却没说不准其他人探望。
虽然夫人此刻唤来娘家人,肯定是要针对愁飞少爷。但大人物之间的事情,自己一个护卫还是不要掺和了。
人生就是难得糊涂,说直白点,做护卫一个月才多少月俸,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见看守如此识趣,杜庆武也没理由发飙。
待推开房门见到刻意换上朴素衣装,装模作样敲着木鱼念着佛经的二婶娘后,杜庆武更是怒由心中起。
一把抢过木鱼,运转功力将之捏碎,怒骂道:“李元勇个老匹夫。
当年倘若不是姑姑下嫁于他,为他出谋划策,又搭上我父亲的一条命,他能成李家的族长?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还不是拜姑姑您所赐,如今却翻脸不认人了,真是狼心狗肺。”
“庆武,消消气,莫要再骂了”
二婶娘手捏衣袖擦拭眼角,一副梨花带雨,左右为难模样,哭诉道:“他毕竟是你的姑父,都是一家人。
只是可怜我看错了人,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薄情寡义。
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谁能想到他一个武者,竟也无情至此。
可惜你明宇表弟暂时不在遂州城,否则肯定是能为我说几句话的。”
杜庆武见二婶娘还在为李元勇说话,又想到自己也确认奈何不得李元勇,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一拳砸碎身旁摆放贡品的红木八仙桌。
“真是气煞我也!”
二婶娘以袖遮面假装抽泣,偷偷观察到杜庆武神情后,就知道情绪已经挑拨的差不多了。
二婶娘与杜庆武的父亲,乃是亲生姐弟。二十年前父母遇险,在杜家失了势,无奈嫁给李元勇。
杜庆武同样是自幼丧母,记事后父亲又为帮李元勇竞争李家族长之位而身死,自此,二婶娘便成了杜庆武最亲近的亲人。
有这层关系在,那情绪可太好挑动了。
二婶娘幽幽一声叹息,满嘴瞎话刻意引导道:“说起来也怨不得你姑父,都是李愁飞那小畜生的错。
你姑父刚上位时,为安抚人心,不得不让李愁飞继续做李家的继承人,声称要叔终侄及。
几年后你姑父得了势,刚想着废去他的继承人之位,就有一位高人路过遂州城,收那小畜生为徒。
那高人至少有先天之上的实力,李愁飞有了如此靠山,你姑父自然便不敢轻举妄动。
本来李愁飞三年炼血巅峰,又与靖王府结了亲,未来肯定能成大人物,肯定看不上李家这点家业。
你姑父为维系与他的关系,也就继续让他做继承人,未来你明宇弟弟也能跟着他出人头地。
谁料那小畜生自己不争气,因为一个女人废了根基。你姑父顾忌当初那个传授李愁飞功法的高人,一直不敢对他下手。”
女人最擅撒谎,漂亮的女人尤是如此。二婶娘年轻时,那也是遂州城出了名的美人。
“哼。”
杜庆武冷哼一声,不屑道:“姑父也真是优柔寡断。
依我看,那高人几年前路过遂州城传授李愁飞功法,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李愁飞荒废了整整三年,如今根基尽毁,那高人都没有露面,肯定忘记了他。”
“谁说不是呢。”
二婶娘附和一声,继续挑拨道:“李愁飞不仅废了练武根基,还失了靠山。
却依旧占着李家继承人的位置,挡了你与你明宇表弟的路,姑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