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宁乖乖地跟在池尾的身后。
池尾拦了辆出租，两人上了车。
车里有些闷，颂宁打开了窗户。
车速有些快，风吹在脸上，那股闷劲儿舒缓不少。
大概是因为刚刚那杯酒，脑子里晕乎乎的。
头靠在车窗上吹了会儿风，颂宁闭着眼睛，脑袋晕晕地想要睡觉。
忽然有只手从身后绕过，托住她的头，将她往里面带了带。
“别吹感冒了。”
颂宁有些迟钝地在她掌心蹭了蹭，偏头往身旁看去。
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离得好近。
好像在抱着她一样。
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有些熟悉的香味。
脑子有些混沌，她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喝了酒的缘故，原本白嫩可爱的脸颊此时红扑扑的。
把人带得离窗口远了些，池尾没有放开她，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她轻轻笑着，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脸怎么这么红？”
圆圆的眼睛轻轻眨了眨，颂宁看着她几秒，才说，声音小小的：“我喝酒了。”
颂宁的睫毛很长，眼睛眨动时上下扇动着，比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娃娃还要可爱。
圆润的眼睛里像是蒙了层水雾，湿漉漉的带着星星点点的潋滟望着自己。
池尾喉咙发紧。
那抹粉嫩饱满的唇微微张着，像是在邀请她亲吻一般。
眸光动了动，池尾压下心底那些旖旎的念头，轻声问她：“喝了多少？”
“一杯，那个人调得很好喝。”
池尾知道她喝不了酒，即便是一杯度数低的果酒，按照颂宁的酒量也够呛。
她抬手轻轻捏了捏颂宁的脸：“难受吗？”
颂宁微微皱起眉，想了想，点头说：“有点。”
池尾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退开了身：“回家我给你煮碗醒酒汤喝，会好很多。”
颂宁哦了一声，把敞开的窗户升上去。
她靠到靠背上，头歪在车上，闭上了眼睛。
酒吧里看到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颂宁把脸颊贴在车窗上，睁开眼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
五彩的霓虹灯晃得她头更晕了。
她收回目光，偏头悄悄看了池尾一眼。
目光被人抓了个正着。
她一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地动了动想要坐正。
身体刚动一下，头上忽然传来一阵痛。
抬手摸上那片头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她没敢再动，伸手碰了碰旁边的人，有些窘迫地开口：“小姨……”
池尾靠过来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躲开一点。
动作不小心又扯到了头发，她痛得嘶了声。
“别动。”
池尾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嗓音格外勾人。
她们靠得比刚才还要近。
身体几乎要贴到她的。
颂宁没再动，抬眸看着池尾专注的的侧脸。
这人真的美得让人嫉妒。
每个角度都那么好看。
好看得叫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颂宁觉得自己头更晕了。
脸也比刚刚更热了些。
微微醉的酒意好像也没了。
时间流速好像变慢，每分每秒都让人难耐。
“好了。”
池尾推开了一些，颂宁松了口气。
借着酒意的掩饰自己脸上的热意，颂宁表现得自然，对池尾甜甜地笑着：“谢谢小姨。”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往后看了一眼。
车门靠后一点的位置上，贴着一片透明的无痕双面贴。
她忽然想起上车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一声“欢迎光临”。
她低头在周围找了找，果然在车座下找到了一个白色的感应器。
颂宁把她捡了起来，重新贴到了上面。
无痕贴应该是不怎么牢固了，颂宁给司机师傅说了一声。
和师傅说完话，颂宁偏眸，就看见池尾弯眸看着自己。
她愣了一下，又想起刚刚两人靠得极近时。
刚平缓的心跳又开始不稳。
她急急地偏开目光，和司机师傅搭话：“师傅，前面是不是到平兴大桥了？”
“还有两分钟就能到了，这个时间那边的夜景不错，小姑娘要不要停下去看看？”
借着和司机说话，颂宁调整了情绪，才敢去看池尾。
她小声说：“去走走？”
这里离家不远，过了大桥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小区门口。
一起散散步，似乎也不错。
池尾弯着眸：“好呀。”
颂宁望向车外，悄悄深呼吸，试图平稳自己的心跳。
高耸的建筑不断倒退着。
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颂宁背挺得笔直。
她总觉得，身后的那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刚平缓的心跳又有些乱了。
最后一个红绿灯，前面就是平兴大桥了。
颂宁往前面望了一眼，心里不自觉地催促着红灯快点过去。
到了大桥上。
司机把她俩放到了大桥上。
晚风习习，没有了白天酷热的太阳，温度正好，颂宁趴在栏杆上惬意地吹着风。
风从江面吹来，带着微微的凉意。
酒劲儿还没下去，脑子里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池尾站在她的左侧，手臂倚在护栏上，侧眸看着颂宁，眸子里有浅浅的笑意。
她靠近的时候，颂宁会脸红。
即便因为酒意脸颊泛红，也掩饰不住她脸上害羞时的热意。
她伸手，轻轻勾住颂宁的发尾，目光依旧落在颂宁身上。
只是不知道，那泛起的微微的红，只是因为颂宁觉得她好看，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乌黑的发丝缠绕在莹白柔软的指腹上。
池尾轻轻笑起来。
时间还长。
她可以慢慢去确定。
-
颂宁再也不想喝酒了。
吹完风要回家的时候，她脚步有些飘。
她明明清醒得很，却控制不住自己左脚绊住了右脚，踉跄了下。
手下意识往身侧一抓，掌心里握住了个柔软的什么。
大脑迟钝地空白了一瞬，直到感受到掌心微凉的触感，颂宁才反应过来她握着的——
是池尾的手。
心跳重了一拍。
她愣了两秒，接着急急忙忙地想要松开。
池尾在她松手之前反握住她。
她弯起眸，看着颂宁渐渐变得绯红的脸，浅浅地笑起来：“小心点，我牵着你。”
耳边有江水卷起的拍打声，汽车的笛鸣，还有风吹过耳畔细微的声响。
池尾的声音格外温柔。
完了。
她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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