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尴尬的情况下,他竟然选择了架起二郎腿,而不是怜香惜玉的扶她一把。
此男,果然妖孽,非一般的妖孽。
安杏心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心思一转,立马便脸红耳赤起来。
此情此景,此情此景,那不就是,不就是等于她黄花大闺女一个白白的钻了人家吗?
上了他的床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士可杀不可辱,失掉了里子怎么还能失掉面子?
悲愤能够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她一拍桌子,挺起身来,直面面前的冰脸,咬牙切齿,“你这个杀千刀的,到底想怎么样?”
斯格森睥睨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绯红脸蛋,冰雕脸万年不变,心里腹黑的想,脸蛋够精致,皮肤够紧致,白里透红,娇艳欲滴,无论怎样,没有玷污了他的床,至于身材嘛,大体上还过得去。
人的动作随着思想走,斯格森一个分神想到这,深蓝色的冰眸子不由自主的便瞟了瞟。
安杏心发现某人没有把她的咬牙切齿放在眼里,反而色迷迷的盯着她看,一颗小宇宙终于彻底炸开了!
见过猥琐的,没见过猥琐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奶奶的,看看看,看个屁啊,没见过姑娘啊!”
人一激动起来,便有点语无伦次。
斯格森很淡定,难得的挑眉回了一句,“摸都摸过了,是没有什么好看的。”
这话打中了安杏心的软肋,趾高气扬的气焰一下子被打垮了下来。
奶奶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都怪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不小心上了贼船,现在还被人堵得话也说不出来。
一张小脸绯红,红到了脖子根。
真是越想越气,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指着面前人的冰脸,怒不可竭,“你这个妖孽,妖孽,怎么不去死……”
女人发起狂来,音调极高,高得能够把人的耳膜刺穿。
身旁的红鹰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难为斯格森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优雅的伸出手,抓住指着自己的爪子,慢慢的压回桌子上,凉凉吩咐道,“红鹰,安小姐刚下飞机,时差还倒不过来,有点神志不清,你领她上去休息一下。”
说罢,完全无视面前人恨不得剜人的眼光,身长玉立的站起来,洒洒然的走出了客厅。
安杏心一个错愕,直接又趴在了桌子上,捶胸顿足,“耶,你这个妖孽,变态,有种你别走……”
此妖孽什么意思啊,把她困在这里,是想要先奸后杀,还是想要先杀后奸?
想到这里,安杏心鸡皮疙瘩顿起,华丽丽的像掉进了冰窖里。
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没房没车没亲人呐,被杀了,被砍了,被肢解了,连帮她伸冤的人都没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妖孽为了不付给她那千分之一的利润,完全有将她肢解的可能。
她凛凛然了!
早知道就不要一时冲动,接下这场买卖了,惹上黑社会了,黑社会的头头还是一个大妖孽,她命不久矣!
她趴在桌子上,虚汗猛飙,小脸一阵青一阵白。
红鹰看她趴在桌子上,没有要起来迹象,好心的过来想要扶她一把。
谁知,手才碰到她衣角,便被她一手刀砍了过来。
红鹰被砍得措手不及,抬起自己的手,连连皱眉,奶奶的,看起来越是眉清目秀的女人,下手就越是狠。
他母亲的,主人她欺负不过,难道对家仆她也要惟命是从吗!去他的王八蛋,她转过脸,看着这一丘之貉,恨不得要杀人。
红鹰看着某某人怒到发青的小脸,知道这样对峙下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不计前嫌的摊摊手道,“既然安小姐喜欢趴在桌子上休息,那红某就不打搅了。”
说罢,又是一个身长玉立的转身,洒洒然出了客厅。
安杏心哀嚎,再次趴死在了桌子上。
偌大的客厅,说没人就没人了,主人仆人侍从,一下子就死得光溜溜。
果然是有组织有规律有领导的黑道组织,行动一致又迅速。
她掉进这张大网里,想要从回天日,大概要从长计议了。
对,要从长计议。
她翻身从冰凉的桌子上爬起来,腿一软,顺势又倒进了旁边的沙发里。
她一边揉揉被自己压扁了的胸部,一边打量这深蓝色格调的大房子。
既来之,则安之,就算要被肢解,最难得的是竟然还可以被肢解在如此豪华的大房子里。
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在绝望中找到希望,一贯是她众多的优点之一。
她两眼盯着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想要慢慢的从长计议一下,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忽然想起了安梨心那个丫头。
她们是一块下的飞机,既然她被绑在了这里,那,那她呢?
她们竟然没有被绑在一起,难道,难道她已经被抛尸荒野?
想到此,又是一阵冷颤!
……
不,要淡定,要淡定,她抚抚胸口,这群豺狼,看起来很是凶狠手辣,但,应该还不至于残忍。
再说,自己才是跟他们交易的人,自己现在都还没有死,那丫头多半也命大死不了。
这样细细分析了一下,淡定了不少,她轻呼了一口气。
这蓝得诡秘的房子,很是让人头晕目眩。
她揉揉额头,坐了起来。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下飞机又被折腾得云里雾去的,肚子空空如也,现在终于忍不住咕咚咕咚的叫了起来。
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都死到临头了,这该死的肚子,还是一味的知道叫。
肌饿果然是人类永远面临的一大难题。
活着就得吃啊!
“人都死到哪儿去了?”
反正都死到临头了,能多叫嚣就多叫嚣几下。
没想这叫嚣有用,一穿着整齐的中年女人,娴熟快步的走了过来,低头礼貌的问,“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
这态度,安杏心扶额,被雷到了。
默默风中凌乱了一把。
果然有组织有规律啊,对待敌人都这样毕恭毕敬。
“那个,我饿了,给我找点吃的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吃饱,那有力气跟妖孽斗。
“吃的准备好了,小姐这边请。”
就准备好了?难道还真是临死前的那一顿好酒好菜?
她狐疑的站起来,尾随这个礼貌的女人进了餐厅。
一阵缭绕的香气扑面而来,色香味俱全的中国菜摆在桌子上,诱人的色泽,浓烈的质感,迷死人不偿命的香气,一切的一切,顿时把这是一顿是鸿门宴的念头扼杀在了萌芽里。
人生在世,谁能逃得过如此美味,特别是她这种吃惯了汉堡包无时无刻不念着家乡小菜的人。
吃完这一顿,死也死得瞑目了。
奶奶的,鸿门宴就鸿门宴了。
她两大步奔过去,全无半点淑女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礼貌的中年女人站在旁边,抿着嘴笑,这丫头饿成这样,大概是从非洲来的吧,难为她从非洲来,还长得这样冰清玉洁,吹弹可破。
只是,那吃相,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她真怕她如花似玉这样的一个姑娘家会活活噎死!
她好心的咳咳两声,提醒道,“小姐,您慢慢吃。”
安杏心转过脸来,尴尬的笑,“呵呵,没事。”
她看着这姑娘塞得满得不能再满的两腮,一个忍不住,差点又笑了出来。
安杏心一边吃,一边悲催的想,无论怎样,被撑死,总好过被勒死被砍死被吊死。
既然死没办法选择,难道她还不能选择怎么死吗?
这个世界还不至于让人这么绝望!
风残云卷,桌面上的大盘小盘很快便被一扫而光。
安杏心心满意足的揉揉被涨爆的大肚子,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像取人命般,从肚子深处辐射至整个身心。
她捂着绞痛的肚子,苍白的脸扫向桌面上的杯盘狼藉。指一招狠啊!杀人于无形。只是,她一任人宰割的羔羊,值得大费周章的弄好酒好菜,然后用好酒好菜来毒死她吗?
这妖孽,果然变态,难道就喜欢看人吃得欢乐的时候一招毙命?
草他妈的,禽兽!
虽然她很想在死前保持一下形象,挽回一点尊严,可,有些疼痛真是很难以忍受,苍白的小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她捂着绞痛的肚子,直接就滚在了地上。
中年女人看见滚在地上的安杏心,吓了一跳,快步走过去,急切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安杏心憋着发青的小脸,有气无力的咬牙切齿,“别假惺惺了,赶紧让你主人过来收尸吧。”
此女觉得事态不同凡响,一叠声的开始叫人。
两排侍从迅速又无声的一溜烟垂首站在了两旁。
中年女人瞥了一眼木头人般的两排侍从,恨铁不成钢,“还不快点过来扶人。”
两女的过去,一人抓头,一人抓脚,硬硬把安杏心从地上扛了起来。
中年女人转身,指着另一待命的女人,低低说,“快去通知红鹰大人。”
安杏心虽然痛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可,模糊中,还是知道自己被扛在了床上,而不是被丢到外面的荒山野岭。
有组织有规律的黑道果然行动迅速,不用五分钟时间,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已经站在了她的床前。
安杏心痛苦的闭上眼,悲催的想,奶奶的,这妖孽,果然赶尽杀绝啊,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不肯给她留个全尸,竟然还要让她像个白老鼠一样被人研究。
研究什么呢?研究她毒发身亡要多少时间?
草他妈的全家!
果然是闯荡江湖的女子,临死前还能有这么彪悍的宏愿。
风萧萧兮易水寒啊,壮士一去不复返!
脑海里爆完这一句粗口,她便干脆利落的失去了意识。
麻醉的力量真强大,医生考虑到她彪悍的性格,毫不犹豫的帮她麻醉了全身,虽然她得的不过是急性阑尾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