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除阑尾,对于这些专业医生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手术完成,安杏心同学的麻醉还没有散。
红鹰站在旁边无奈的摇摇头,这女人,够彪悍,吃顿饭都能吃出阑尾炎来。
不过,这样也好,她火热又刚烈的性子大概可以收敛一点点了。
话说,看起来这么玲珑又娇滴滴丫头,竟然是黑道上盛传的“流火”。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丫头,彪悍起来很彪悍,愚蠢起来又真是很愚蠢。
这么重大的比赛,完了之后,也不懂得躲一躲,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到处逍遥,如果不是爷有先见之明,派人保护着她,大概还没等到她走出赛场,便被众多黑道大佬五马分尸了。
难为她竟然还能闯荡到现在。
京城虽然不像别处那么风啸云涌,可,别人想要取她的小命也是易如反掌的,所以,保护她的最好方法,便是将她纳入斯家的羽翼之下。
果然是有过一夜露水情缘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夫妻百日恩。
爷对她,也真算仁至义尽了。
一般人的想法,为了不付给她那千分之一的利润,还恨不得她魂飞魄散才好呢。
可见爷在有些地方上,还是很心慈手软的。
不过,钱,对斯家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
麻醉过后,安杏心同学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
略微迟钝的眸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想要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虽然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特别坏的事,但也不是好人一枚,见到天使是没什么指望了的,但愿不要见到那些千奇百怪的孤魂野鬼。
只是,斯情,斯景,怎么不像天堂,也不像地狱。这灯光,这窗帘,这摆设,莫名的像人间。
难道自己没死?
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她伸手便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靠,痛的!
还真是没死。
肚子上隐隐作痛,难道作为小白鼠的她还有研究价值,所以暂时还不能死?
想到此,又悲催了。
虽然人终归是一死,但早死和迟死,差别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她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更是应该珍惜生命,存储能量,为党和国家做贡献。
无论怎样,她的境界还是很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不死,总是好的。
她揉揉额头,想要坐起来,忽然发现全身疼痛兼无力。
被人研究成这样子了吗?
她哀嚎!
旁边的护士看她醒来,三两步走过来,把她按在床上,低声说,“小姐,你刚做了阑尾炎切除手术,要卧床休息,暂时还不能动。”
一双奄奄的眸子霎时瞪成了铜铃,阑尾炎切除手术?
她得阑尾炎了。
靠,人生还真是婀娜多姿啊,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然后被人绑架到这里,然后得阑尾炎了。
然后的然后,她便注定是要寸步难行,要卧在床上休息了。
奶奶的,老天爷为什么总喜欢帮助坏人呢,他们把她绑在这里,然后,又不费吹嘘之力的便把她禁锢在了这里。
接下来的日子,安杏心同学过得生不如死。
第一天滴水不进的日子已经快要了她的老命了,没想接下来的几天更是只能喝流食。
她那个捶胸顿足啊撕心裂肺。
卧床的这几天,她已经跟那中年女人混得七七八八了。
这个外貌端庄的中年女人叫凤霞,负责这庄园里的衣食住行,人人都叫她凤霞姐。
性情温和,待人有礼,最难得是待她这种任人宰割的落岸之鱼也极尽周到。
看着她端过来一晚稀饭,安杏心同学扯着她的衣袖可怜兮兮,“凤霞姐,你给我弄点好吃的吧,天天吃这种屎一样的东西,我都快吃得胃痉挛了。”
凤霞姐抿嘴一笑,好言相劝,“小姐,胃痉挛总好过胃穿孔吧,等你养好了身子,任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哪样吃不到呢。”
安杏心扶额,认命,低头喝粥。
凤霞姐永远是这么温柔得体,礼貌周到,可,该坚持的事情,她永远不会松口。
算是看穿了,这宅子里的人,都是,有组织有规律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有点插翅难飞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妙。
她呼啦啦喝完粥,扯过被子,蒙头便睡。
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韬光养晦,争取有一天能够从这里爬出去。
京城,有她壮志未酬的宏愿啊!
她怎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卧床几天,筋骨酥松,精神涣散,萎靡不振。
当终于可以从床上爬起来,安杏心同学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奔出门外,呼吸新鲜空气。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这是个庄园啊,真是个大庄园,远处是浓郁的青山,近处是青翠的草地,视野所到之处风景如画,美轮美奂,她心情一舒畅便哼起了儿歌。
触景生情啊,难为她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琅琅上口的哼出小屁孩时候的儿歌。
虽然侯门如画,可,一入侯门深似海,她可不能贪恋此时的美景而把正事给耽误了。
庄园虽大,可,不需要人的时候,还真是一个都没看见。他们就像是一支训练有序的军队,啪的一声,可以全部集合,啪的一声,又可以全部消失不见。
没人最好,她可以好好研究研究如何从这侯门里逃出生天。
想罢,她便顶着炎热的太阳开始在园中溜达。
溜啊溜啊溜,溜了大半个早上,所到之处还是溜溜的草原,天空深蓝遥远,远处屏障青翠。
果然是资本家啊资本家,把土地圈得那么大,她连出口都找不到。
她抬头,扶额,耀眼的太阳直直让人眼冒金星。
远处有一群人策马奔驰而来,浆挺的黑衣在太阳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群妖孽。
她暗咒一声,转身,大踏步想要离开。
嗒嗒的马蹄声尾随而至,眨眼功夫,一匹高大帅气的黑马摇着尾巴,耀武扬威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果然物以类聚,有什么样的马便有什么样的主人,都是狂傲不可一世的妖孽,让人看得就眼冒火星。
自知自己的两条腿跑不过马的四条腿,安杏心洒然的停在原地,伸手撩撩自己的长发,以四十五度的角度仰望天空,做文艺女青年状,把面前的某某人当背景。
挺腰坐在马背上的斯格森,冰眸一凛,弯腰,伸手,一把捏住了面前女子骄傲的小脸,唇齿间吐出的话不带半点温度,“身体看来恢复得不错。”
被人像小白鼠一样捏住,安杏心的小宇宙嗖嗖的又要炸开了。
“你这死妖孽,放开我!”混沌不清的脏话破口而出。
斯格森不以为然,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安杏心一个踉跄,整个人便直接扑在了马肚子上。
马毛撞进嘴巴里,肚子咚咚的一阵反胃,她粉拳一捏,一拳打在马肚子上。
这匹黑马身经百战,完全不把她的粉拳放在眼里,连马蹄都不动一下。
安杏心气不过,脚一抬,照着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还是当挠痒痒,帅气的黑马不过是“嗷”的小叫了一声,反而是她用力太过,肚子又隐隐作痛起来。
马背上的妖孽,看戏一样冷眼看着她发狂。
安杏心捂着肚子恨得牙痒痒。
“既然都能打能踢能跳了,那么就从明天开始工作吧,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仆人,负责劈材,喂马,我到哪,你便跟到哪!”某某妖孽发话了。
安杏心一个激灵,全身鸡皮疙瘩呼啦啦的掉了一地。
劈材,喂马?
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呢。他以为他是海子啊,学人家搞浪漫扮抒情。
“耶,什么仆人,凭什么要做你的仆人。”
她抗议。
可,没人把她的抗议当一回事,以妖孽为首的一群禽兽,“驾”一声,策马奔腾,马蹄嗒嗒嗒从她面前疾驰而过,扬起一地嚣张的尘土。
安杏心抚抚脸,挡住扑面而来的尘土,眸子盯着前面那一群趾高气扬的家伙,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奶奶的,欺人太甚了,欺人太甚了……
万能的上帝啊,怎么不来一道闪电,把这群嚣张的妖孽劈得灰飞烟灭,烟灭灰飞!
出路没找到,反而被妖孽摆了一道,安杏心同学气得肚子直冒泡。
恹恹回到房子里,一口气还是憋得不上不下。
此事要从长计议,深呼吸,嗯,一定要从长计议。
她揉揉胸脯,挺挺胸,上楼,进房,钻进了被窝里。
话说,这妖孽对她不杀不剐,安的是什么心?
难道是想金屋藏娇。
嗯,她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妖孽看上了她的美色,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辗转反侧,灵光一闪,福至心灵,茅塞顿开。
看来又得用老本行了。美女,谁都抗拒不了,不是吗?
夕阳西下,晚霞绚灿,流光飞舞,缱绻缠倦。
安杏心满意的扬扬头,走了出去。
在这深宅里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封起嘴巴,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己事。
从她身边飘身而过的侍从们,集体当她透明,完全无视她今晚破天荒的性感迷人万种风情。
靠!这群男人,难道都是太监?要不,性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