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伏黑甚尔说自己身体不方便,芙溪下意识地惊讶:“你又不是女人。”
“我也是人。”伏黑甚尔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开,“我累了,不想做。”
这是他软饭生涯中少见的力不从心。
以往只要客户有需求,他从不拒绝,反正对方给过钱,加上他并不反感这种事,这也是发泄情绪和精力的一种方式。天与咒缚没给他任何咒力,却给了他强健的身体和怎么都用不完的体力。
但他今天完全提不起劲。
芙溪在摸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硬。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没给钱。
她能搞钱给伏黑惠买狗,却一直敷衍他,画大饼来麻痹他。
除了最初的那三百日元,他什么实质性的货币都没得到。
对了,那三百日元还是太宰治给的,换而言之,芙溪那是彻彻底底的白嫖!
伏黑甚尔想明白这点之后,穿上了衣服,连扣子都系到了最上面一颗,裤子也遮的严严实实。
臭小鬼,什么便宜都别想占了。
“伏黑先生,我们应该谈谈。”芙溪在他对面坐下,支着下巴说,“你如果身体真的不方便,我可以同意今天不做。”
伏黑甚尔:“???”可以同意今天不做,他还需要她同意?
“小鬼,我觉得你对现在的状况有点搞不明白。”伏黑甚尔面无表情,“我以后都不会和你做了。”
“为什么?”事关以后的性.生活,冷静的芙溪冷静不下来了,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伏黑先生,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
伏黑甚尔把话撂下后就闭目养神了,他要听守财奴自己的反思。
“因为我把津美纪带出去么?”芙溪开始倒推一天的行程,“太宰不会伤害她的,他虽然不是好人,但津美纪和他没有利益交集。”
见伏黑甚尔还是不说话,芙溪接着回忆:“你是在怪我把扑克牌毁掉吗?但是你不可能是太宰的对手,他是要在最后让你输,然后嘲笑你。”
伏黑甚尔闭着眼睛都险些被气到吐血。
“你就这么崇拜他?”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我不是崇拜他,我说的是实话。”芙溪觉得伏黑甚尔拎不清局势,就换了一个比较级的说法,“我的牌技都是太宰教的,十个我都打不过他,你连一个我都打不过,你怎么打败他?”
无话反驳。
但还是很生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你虽然没有太宰聪明——”芙溪理性地分析道,“可是你体力好,单比体术和武力,十个太宰也打不过你。”
“可是”后面的话,伏黑甚尔没有听进去,他只听到没有太宰聪明。
芙溪怼人自尊的话总是直白又坦诚。
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直言不如另一个男人,哪怕他平时皮再厚,他也是有所谓的。
伏黑甚尔忍住想要掐死芙溪的冲动,反复告诉自己这是金主,不能冲动。不能为了一时冲动,就放弃那十亿美金。
但还是好想掐死她啊。
“今晚你去和津美纪睡。”他说。
“不。”芙溪依然在喋喋不休,“伏黑先生,我们需要谈谈。”
谈个鬼,再谈他都要高血压了。
“那你一个人睡这吧。”
家里只有三个卧室,伏黑姐弟各占一间,伏黑甚尔不想和芙溪睡一间,只能去伏黑惠房间睡。
芙溪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去敲伏黑惠的房门,有些不知所措。
回想这大半个月的相处,伏黑甚尔其实对她很好。
‘你很在意他吗?’太宰治在傍晚时这么问过她。
‘是。’她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她当然在意伏黑甚尔,否则也不会决定将遗产全部留给他。
虽然偶尔也会和她因为钱的事吵架,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快乐的。
第一次在海上滑冰,第一次在午夜坐在横滨的港口看星星。
第一次吃甚月推荐的拉面还得到了兔子布丁,第一次骑在别人的脖子上欣赏森林中的夜景,第一次被打下山崖又被人救起。
她发烧的时候,也是伏黑甚尔最先注意到的,并且半夜还来用手试她的额温。
他走路的时候总是在等她,也从来没有奚落过她走得慢。与幸吉的事是她接的,却是他解决的。
她儿子的名字,还想看他的儿子,他虽然百般不情愿,最后也让她如愿了。
她和他的关系亲密,已经超越了她和森鸥外,她和太宰治,她和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但她仍然不知道如何与伏黑甚尔相处。
他就像是一个难题,任何人都给不了正确的参考答案。
*
伏黑甚尔没睡好。
在他数落伏黑惠的时候,伏黑惠养的小狗一口咬在了他的脚趾上。
要不是怕家具受损,找人维修要花钱,他早把狗踢飞了。
伏黑惠不愿意和他一个房间睡觉,嫌他打地铺占了狗窝的位置,然后伏黑甚尔把狗窝给端了。
“你知道一家之主是谁吗?”他朝伏黑惠抬了抬下巴。
父子俩的关系顿时降至冰点。
第二天是星期六,幼儿园和小学都不用上学。吃早餐的时候,芙溪发现伏黑惠顶着两个黑眼圈,问道:“惠君,你是不是熬夜看书了?”
“不是。”伏黑惠瞥了伏黑甚尔一眼,“他太吵了。”
伏黑甚尔看到芙溪皱眉,就知道她要教训自己,干脆取出了两只耳塞,塞到了耳朵里,然后哼起了歌。
——他不仅不能被他们气死,还要气死他们。
伏黑津美纪不知道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气压很低,虽然有点担心,但也不是很担心,便低头继续思考小狗的名字。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伏黑惠离门最近,很自觉地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的金发女人。
“你找谁?”伏黑惠礼貌地问道。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对方一开口,就令伏黑惠无语。
他想了想,女人应该是来找伏黑甚尔的。
于是他侧过身让开了路。
“我是来找伏黑甚尔的。”金发女人说。
感受到几道同时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伏黑甚尔歪过了头,看到家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昨天是一个年轻男人,今天是一个年轻女人。
他取出了耳塞。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金发女人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他会有种生意上门的错觉?
“我当然喜欢漂亮的女人。”
这是一个很俗套又很大众的答案,自信的人往往能对号入座。
金发女人挑眉轻笑:“像我这样的吗?”
“我也喜欢充满自信的女人。”伏黑甚尔也笑。
芙溪呆呆地看着他们眉来眼去。
什么叫教科书式的**,这就是了。
伏黑甚尔真不愧是牛郎界的领头羊,但这里毕竟有未成年人在场。
“咳咳,”芙溪轻咳了两声,提醒他们节制,“小姐,你是谁?”
“我叫九十九由基,是个咒术师。”名为九十九由基的金发女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小朋友,你是伏黑太太?”
“不是。”芙溪否认了。
“女朋友?”
“也不是。”
“那太好了。”
九十九由基唇角轻勾,露出整齐漂亮的白牙。
“我对伏黑君仰慕已久,我打算追他。”她握住芙溪的手,“刚才我还在想,如果你是他的女朋友,我岂不是要破坏你们的感情?”
“伏黑先生现在是单身,你可以追求他。”芙溪反握住九十九由基的手,“但是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目的。”
她一向矜傲又冷漠,即便看出九十九由基目的不单纯,也不会在一开始就开撕。
咒术师找上术师杀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必把对方查个底朝天。
“噢。”这声懒洋洋的轻哼来自即将被追求的本尊,伏黑甚尔本人。
早晨的阳光从窗外投进来,照在靠窗的芙溪身上,在地上拖出一道影子。
伏黑甚尔就盯着那道影子。
……没差别。
和以前睡过他的一些女人没差别,不仅睡了他,还能将他转让给自己的朋友。
不过,这也是富婆之常情。
他喜欢吃软饭,对方乐意给钱,然后通过介绍,让他吃到更多的软饭……
心存感激吧,对金主爸爸们别的实在没必要多想。
“追我可以,但是我要收钱。”伏黑甚尔摸了摸下巴,“看你出价了。”
九十九由基指间夹着一张卡:“全部家当。”
诚意到位了。
“ok。”
伏黑甚尔坐上了九十九由基的机车,谈恋爱的第一步是约会。
出门前芙溪拦住了他,他以为她又要用“十亿美金”的佣金来压他,刚准备好怼她的台词,手里却被塞了两瓶冰镇汽水。
芙溪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说:“外面很热,你们带着路上喝。”
怼人的怒气被发泄到了饮料上,出了门伏黑甚尔就扔掉了饮料。
目送他离开的芙溪:“……都不做垃圾分类吗?”
*
海边。
“人家小朋友对你不错的,又没有死缠烂打。”九十九由基调侃道,“为什么对她那么凶?”
“这个和你没关系。”伏黑甚尔从九十九由基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自己点燃。
这些天他在家几乎没有抽烟,因为另外三人都不能闻烟味。
哎,日子过得都没质量了……
“你竟然会找个小朋友。”九十九由基也点了一根烟,“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啊。”
她刚进门就看出了芙溪和伏黑甚尔之间有点东西。
“成年了,不是小孩。”伏黑甚尔淡淡地纠正道,“你也别在她面前叫她小朋友。”
那小鬼还是很在意这一点的。
“哦。”
“是孔时雨告诉你我家地址的?”
“不是。”九十九由基压根不认识孔时雨,“是一位好心的俄罗斯人。”
说来这件事也很奇怪,为了研究天与咒缚,九十九由基原本是去横滨海狼找伏黑甚尔的,却被告知他大半个月前被小女孩用三百日元买走了,还忘恩负义地拉黑了店长和经理的手机号码。
术师杀手论坛那边也毫无音讯,相识的人都说伏黑甚尔已经失联好多天了,可能已经转业了。
就在她准备暂时放弃这件事时,一位头像是老鼠,自称是俄罗斯人的网友联系了她,并提供了伏黑甚尔的家庭住址。
对方没有收她的钱,只叫她一定要去。
在上门之前,她还以为是一个陷阱,没想到真的是伏黑甚尔的家。
“不认识。”伏黑甚尔没多纠结好心的俄罗斯人是谁,“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过了,我要追求你,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九十九由基甩了甩肩上的金发,潇洒地笑着,“你现在不正好是单身么?”
作者有话要说:甚尔:我的市场前景好得很。
芙溪:艹。
*
陀总是为了撮合他们,才把九十九弄来当催化剂的。不过就跟我之前写的蛊王那本里的森鸥外一样,本身目的不是为了帮助男女主,但刚好和他们利益有重叠部分,于是就帮了。
在牛郎店里,陀总让伊万帮助他们,与幸吉的事也是陀总安排和撮合的。等芙溪和甚尔以后结婚,还得请陀总来喝两杯啊(虽然那时候陀总已经在坐牢了,点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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