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下翻了几页,疑惑越深,这宝物似是非是,无法断定是否属同一物。
门口又一人入琅嬛阁,见是姜遥,道:“竟得在此偶遇水神,幸会,幸会。”
姜遥侧头一看,这人有几分眼熟,曾在锦绣的宫里见过。
“食神陆远之。”
“哟,小仙何德何能,竟被大仙铭记。”
去,不是她愿记,实在是此人对锦绣的爱慕之心昭然若揭,而作为锦绣的蜜闺,自然知晓一二。姜遥微微一笑,便不再搭理他。
“对了,小仙此番是授少晨宫安夏公主的意前来查询菜谱,既然有缘在此相见,大仙有什么心仪的菜色,可说与我听。”他压了一个音调,“我与你开小灶。”
“我还未收到请贴,能不能去还不一定。”甭在这里献殷勤,醉翁之意不在酒,好似谁不知一样。
“少晨宫的宴席怎么可能少得了你,请帖这回事,你前脚出门后脚就到了。”
确实这会请帖已经送往凉升殿,宴席在五日后。既是她师兄百里长风的生辰宴也是庆祝他平安渡过真仙劫的宴席。
一想到自己渡劫的惨状,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真酸爽。
“你既这么清楚想必是有宾客名单,请问真音仙师会否到场?”
“两人世交好友又属同门,这种场合自然会出席。哦,这两位亦是大仙你的同门啊。”
当年她师尊座下十个弟子,原本准备收了百里长风为关门弟子,后来不知什么让他改变主意,同时收了她。于是乎那些年她与百里长风被并称为太墟殿的金童玉女。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如今结业的十二个弟子,只有四个历劫成真仙。
最早的便是这位大师兄真音,如今在季思山上开坛授课,是为仙师。
第二个是六师兄琴音,擅长抚琴,以琴声为利器。
第三个便是她了,之后便是百里长风,是为御风之仙。
“你既如此有心,便准备些孩童吃食与我,在此谢过。”
陆远之一听便明了:“大仙是要带灵孩一起赴宴呢?”
“然也……”说完姜遥乘风而去。
陆远之叹为观止,好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绝美身姿。
石矶子等到中午时分,总算等到姜遥归来,欣欣然上前迎接,欢喜地叫着她的名。
午阳摇头,这孩子别的一教就会,怎么让他在姜遥后面加个姑姑就那么难!
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餐桌前,午阳献出了厨艺最高水平,三鲜笋,翡翠白玉羹,凉拌鲜芝,还有给石矶子准备的蒸蛋名叫出水芙蓉。
要知道到了姜遥这个境界早就无需饮食,吃饭就只为吃个热闹。
午阳将请帖拿出,姜遥了然点点头。
“少晨宫的,我正因为此事要和姑姑商量。”
午阳给石矶子夹完菜,又给姜遥盛了一碗汤,随口应道:“有事便直说吧,你我无需拐弯抹角。”
“君屹也不小了,我那大师兄如今身为仙师,我想将他送去季思山,拜师学艺。”
石矶子停下扒蛋羹的手,看了看姜遥又看了看午阳。
“也好,该是要拜个仙门好好学习仙术,何况和同龄人一起相处,更加合适些。”
虽说石矶子的年纪挺迷,但就凭他外表判断年纪,**不离十,已然入学年纪。
这俩女人三言两语就给他定好行程,石矶子颇有微词,想他平日多安生一孩子,从来没有任何顽劣事迹。仅昨晚一次,闯了正炎洞,那也是因为想念心切,情有可原,谁知今日就听着她们说将他送走。
“午阳姑姑教我就行,不需要拜师,而且往后我绝不忤逆,留下我吧……”
无数次教他叫姑奶,他偏学着姜遥叫姑姑,当他年少,不与他计较,如今看着老大不小,是不是要将他掰正?
“哪有一直躲在羽翼下的雏鸟,不止是你,仙家的小孩,那个不是正经拜师学艺的,这对你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石矶子还想垂死挣扎一番:“可是……”
“你学成归来之时,便是长大成人之时。”姜遥说道。
不禁回想起当日自己拜师的场景,殿门巍巍,灵光普照,心向往之。那可是一生中最怀念最美好的时光。
姜遥已然敲定,石矶子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不去也得去。
午阳安慰道:“无妨,姑奶陪着你。”
就如同当初陪着姜遥一样。
午饭毕,趁着石矶子出去玩耍的功夫,午阳问出心中的疑惑。
“仓促将君屹送去学艺,是否操之过急?”
“其中有些缘故,你听我细说。”
原来在《魔宝通鉴》中,有这样一段记载:乌池出一玄玉,滑而无棱,自发荧光,皎如新月,可固本元。
意思就是在魔界乌池中发现一块石玉,会发出如月般的荧光,有固元凝魂的作用。
与生石矶子的石玉何其相像,除了颜色一黑一白,余下的几乎一模一样。这其中必然有些渊源,恐怕石矶子的反常于此相关。
难道是魔界宝物孕出的孩子?此事魔王罗杀必然最清楚。
石矶子留在这里弊大于利,这也是姜遥急着将他送出的原因。
午阳听后沉默了良久,才道:“姑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看顾他的。”
娃已经养了这么久,心思纯良,不会因为一个猜测而不养。只是选择一个最好的方式养。
于是乎这几日,姜遥对他很是纵容,几乎有求必应。
转眼五日已过,这天一早,她便带着石矶子上路了。
这是石矶子第一次和姜遥出门,原本应该闹腾的他,一路却异常沉默。姜遥本来就不爱说话,索性大家就沉默着。
石矶子内心倒是挺沸腾,真仙果真厉害,这脚程起码比午阳快了一倍。几乎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沃野。
那些平日里喜欢开玩笑的小仙子,见了姜遥一个个噤若寒蝉,却悄悄用眉梢眼角的余光去逗石矶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仙界便流传着一个谣言,所谓凉什殿之水神,其人孤僻,不善言辞,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脾气古怪大龄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