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是个小姑娘啊,她说她师傅去准备聘礼,你们信不信?”
“怕不是个借口,一去不回头啊。”
牛澜岚分外瞧不上这群人,拉着柳依依便走:“别理他们,我们赶紧走。”
谁知那些手下拦在了她们面前,嬉皮笑脸的。
“别急着走啊,柳小姐,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就和我们公子走一趟,喝几杯怎么样?”
“我们公子能瞧上你,是你的运气。”
柳依依倒竖柳眉,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们就想请柳小姐喝杯茶,怎么就扯到王法了。”
“柳小姐,千万别辜负我们公子的一番好意。”
看着这些猥琐的戏谑的脸,牛澜岚泛起的厌恶已经藏不住了,她对柳依依说:“姐姐你尽管往前走,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哎哟,这小丫头还是个道上的人,好大的口气。”
“今日还就不让你们走了,我们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从这里走过去。”
牛澜岚压根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拉着柳依依就往前走,那些男人不让道,那行,她提脚轻轻一踹,一个个被她踹得老远。
钱公子这会脸都僵了,这小丫头挺厉害啊,她尚且如此,那她师傅得有多厉害!
柳依依重新与她坐上马车,不禁喜上眉梢:“妹妹,不曾想你竟有这样的身手。”
“这都是小意思,往常和我师傅什么东西没碰到过,这都不是事。”
“你们都碰上过什么啊?”
“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碰上过。”
“你们……不怕吗?”
“放心,我师傅厉害着呢,更何况还有我……”
牛澜岚想起君无名要她兜底的话,就不往下说自己有多厉害,只说:“我也是能帮上一点小忙的。”
“你师傅如此厉害,他是打哪里学的本事?”
牛澜岚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反正打她出生起,刘婶就说她的师傅是个高人更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当柳依依这么一问,牛澜岚是一问三不知,不知君无名打哪里来,从哪里学的本事,连他还有没有父母亲人都一概不知。这个人倒像是平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柳依依笑道:“大概是你没有问过,所以你师傅不曾与你提起,但凡是个人总有来处的。”
“是是,姐姐说得对。”
柳依依所说的六妹妹是她们这群小姐妹中的第六个,按照年纪排下来,柳依依无疑是最大的那个。
马车在张宅停下,六妹妹张小姐就迎了出来:“柳姐姐,就等你了,我们方才都在说,今年柳姐姐要是嫁出去了就不会再来咱们这,跟我们一起热闹了,不曾想,你还是来了。”
“妹妹快别拿我取笑了,姐妹们在哪里,咱们这就去。”
牛澜岚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张小姐瞧了说:“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就是传言宿在你家的那个吗?”
“对,她如今便是我认下的小妹,可以充我们最小的妹妹。”
江陵城她们的姐妹团,原本有十二个,这几年相继出嫁,能一起过七夕的已经越来越少了。进了张宅的院子,香案上已经摆满了水果、刺绣、纸工,一见柳依依,小姐妹们就围了上来,将她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说个不休。
牛澜岚只听得满耳朵的柳姐姐。
一阵寒暄之后,她们就开始往常的活动,‘穿针斗巧’、‘投针验巧’、‘喜蛛应巧’,牛澜岚应是头一回见,就好奇地跟着看。看到后来心中暗想,不就是穿针、串珠这样的事情么,怎么这么多女孩子聚在一起,就变得有趣味多了。
听着她们笑声不断,牛澜岚也不禁跟着傻笑,仿佛感染到她们的快乐。
张小姐对她说:“小妹妹是新来的,也不能只看不玩,来跟我们一起串珠。”
柳依依笑道:“你们别为难她,她打架比拿绣花针厉害,随她吧,免得扎了她的手指头。”
“哎哟,这么护着呢,看来真是爱屋及乌了。”
大家伙都知道怎么回事,拿着这事调笑她,柳依依是不依了,娇嗔道:“你们再取笑我,我可不玩了。”
张小姐就不再勉强,给她端了盆瓜子,又给她端了盆果子,让她在一旁吃着。
这些女人凑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看着这些言笑晏晏的姑娘们,真感觉自己的人生真的很荒凉,这才是做人啊,多惬意,多欢喜呢。
姑娘们一直玩到天黑,才散,临走前依依不舍地在香案前一起跪下祈祷。
“愿我们姐妹,将来无论身在何方,是否婚嫁,情谊永不变,此生常惦念。”
今日走了,不知明年还有几个能留下,于是有那伤感的,相互抱着哭了一会。
牛澜岚有一种不太好的直觉,无论这些姐妹最后会有谁留下来继续过七夕,柳依依估计是不会缺席了,除非她不再执着她那个师傅。
马车‘咿呀’作响,在天完全黑之前,终于回到柳宅,却见门口一熟悉的身影,牛澜岚下了马车一看,果不然,真是认识的人。
“清风道长,是你吗?”
那黄袍道长转过头,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你果真在这里,真让我好找啊。”
柳依依问道:“这位是?”
“这是五夷观的大弟子清风道长,也是我们的道友。”
“原来是清风道长,幸会,幸会,既是故人,请进去一叙。”
牛澜岚没想到过了这么些日子等来的不是君无名,反而是清风。
于是问:“你不是在观里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么,外出云游,也是修道,至于为何会出现在此,自然是来寻你的。”
牛澜岚听后问:“你怎么知道来此处寻我,是不是碰上我师傅了?”
柳依依脚下一顿,立时竖起耳朵听着。
“你猜得没错,我在半道上碰上你师傅了,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一时脱不开身,故而嘱托我前来江陵,照应你一二。”
清风没有说谎,君无名最近一直被妖界追杀,他已然不敢轻易回江陵,怕连累牛澜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