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袭来到杨定的营帐,拱手行礼,“杨老将军安好。”
杨定看着眼前的这一张面孔,笑眼盈盈,却丝毫从她的笑容里感觉不到他曾经熟悉的温暖,反而不由得让他想到了一个词,“笑面虎”。
“杨老将军唤属下前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杨定回了回神,“没什么,只是看见你,便想到了你父亲。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杜袭没有应,“父亲倒总说我和母亲很像。”
杨定淡淡一笑,“你想要安水城的兵权吧!”
“这本来就是我父亲的,有何说想要二字,敕令上也说了,我是承父业。老将军说是吗?”
杨老将军点头,“是,干脆,既然如此,老夫也有话说。老夫带着鳞彦军前来支援,也该有所回报吧!安水城从前是镇国大将军的,如今老夫也不想要染指,也算是尊重镇国大将军的意思。”
杜袭算是松了一口气,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杨老将军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只是不知道杨老将军想要哪里?”
“安水以北,汉北郡。安水以南,汉南郡三城五池全部都归还给你。”
“可惜我手上的杜家军可不足三千人,若是要夺下汉北郡,怕是不能叫老将军如愿了。”
杨定从袖子里丢出一块军符,“你若是应下我的要求,这一万的骑兵就是你的了。”
杜袭将军符拿起来反复看了看,确定是真的,每个军队的军符大多都是不一样的,比如杜家军调动的军符分为正副两枚,因为镇守北方,用的是玄武的形象,而为了防止兵符造假,都会在军符的背后或者是内部,留有一个暗扣。杨定镇守南方,用的则是朱雀。
“杨老将军果然爽快,这兵符,属下就收下了。”杜袭掂了掂军符,收入了袖子之中。
杨定淡淡笑,“杜小将军也爽快,只是这军符交给小将军也是有时间的,倘若一年之内,杜小将军还未能将汉北郡送上给老夫,便不能怪老夫有别的什么想法了。”
先礼后兵,的确是杨老将军一贯的风格。
“杨老将军说的是。”
从杨定的营帐里出来之后,赵旉便有些着急了,“少主为何要答应?杨定此人狡诈,打下汉北郡,不论是将军驻守近二十余年,还是杨定自己,都根本没有从大梁手里拿到过汉北郡,他这是要少主你去送死啊!”
杜袭捏着袖子里的军符,“你也说了,杨定狡诈,他在战场上那么多年,难道会不知道汉北郡易守难攻?只不过是想要替王后拉拢本将军罢了。他给了点甜头,自然也要有所回报。对于杜家军来说,我们手中不过区区千余人,拿什么跟杨定斗?何况,他既然把兵送到本将军手里,本将军为什么不要?”
一年,一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做些动作了。
叶罗安已经不敢进攻了,就算真的要拿下汉北郡,杜袭觉得,她也有信心。
既然杨定要算计,那么她也接下,无非就是将计就计,就看他们两个之间,到底谁能算计得过谁呢!
齐居如今已经放弃了继位的机会,但是王后和大王子对齐居的忌惮并不会减少。她说过要保护齐居的,就一定要做到。只要她能拿到汉南郡的兵权,还站在齐居的身后,王后和大王子想要做些什么,就必须要有些投鼠忌器。
至于杨定,他已经年迈了,而鳞彦军后继之人却难以决断,熬到杨定百年之后,这齐国的兵马到底是谁的天下,还不好说呢!杨定今日来示好,不也是因为这个吗?
他不指望能收服杜袭,却也要杜袭站好中立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