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伍家便彻底败给了裕隆川,而且夏谷镇所有的伍家商铺,尽归裕隆川所有。
一座古朴而又尽显奢华的深宅大院之中,满头花白的裕隆川,身着一袭暗金色的马褂。倒是有着西北人的豪爽气概,随口大笑道:“哈哈哈!聪明啊,伍家已经彻底完了!这几天,迫于压力,伍家只能把所有商铺以最低价转卖给我。再加上我召集了所有伍家的债主一起上门讨债,如今的伍家,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父亲实在是高明,不过伍世钊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再加上伍家的产业早已在夏谷镇根深蒂固,就算生意落败,至少也赚够了一座金山,仅凭那几个债主,是挖不完的!”
张聪明持不同意见,且紧皱着眉头,沉声又说道:“伍家这次认输,或许是为了保存实力。毕竟他们伍家不敢与父亲您硬碰硬,这只会加速他们伍家的覆灭。所以,伍家很可能是想积蓄力量,以求东山再起!”
“我当然不会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
裕隆川冷声一笑。“聪明,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想要告诉你,伍家如今所居住的那座宅院,已经被我强行买下,由不得他们不同意。今后,那座宅院只能姓张,你张聪明的张!所以,待会儿我们便前往伍家,接收那座宅院!”
“啊?父亲把伍家的那座宅院给买下来了?那伍世钊他们一家人……”
张聪明欲言又止,且一脸的错愕之色。
“聪明,你并不了解其中的诸多内情,如果伍世钊不离开那座宅院,保安团的人便不能拿人。伍世钊这些年所做的那些龌蹉事,随便拎出来一条,就够他伍世钊吃一辈子牢饭。还有,抄了伍家,就能喂饱保安团的那帮虎狼之辈,他们自然很乐意看到伍世钊一败涂地!”
裕隆川缓缓站起身,微笑着又说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即刻前往伍家的宅院,这个时候,保安团的人也应该到了。待我们把伍家的人赶出去,保安团的人便能随时拿人。这前后需要紧密的配合,势必要让伍世钊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嗯!”
张聪明犹豫了半天,最终也只能点头应承下来。
半个时辰后,我们一行人陆续赶到伍家的宅院门前。紧接着,便是有人把大门打开,裕隆川回头与张聪明相视一眼,且冷笑了一声。
来到伍家前院的厅堂之中,只见保安团的人已然守在了门口。而本地的牛保长,似乎正和伍世钊面对面的坐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到他们各自的表情,我心中隐约觉得不妙。可是一时间,却也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直至裕隆川带着张聪明走进厅堂之中,伍世钊当即站起身来,冷声向张聪明质问道:“张聪明,你还敢来?”
“伍世钊,我为什么不敢来?你伍家的这座宅院,已然姓张。要知道,这座宅院最初就是我张家的祖宅,如今物归原主而已,我就是来接收这座宅院的!”
张聪明同样冷声回道。“伍家的生意已经落败,你们还怎么和我斗下去?”
“这位……就是你的岳父,裕隆川?”
伍世钊冷冷的向我问道。
“不错!”
张聪明扭头看了一眼裕隆川,继而又说道:“我岳父在西北一带是出了名的土财神,你不会不认得他老人家吧?”
“裕隆川……我当然认得,而且,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呵呵!”
伍世钊迟疑了一下,随即便是和裕隆川相继笑了起来。“隆川兄,别来无恙?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便劳烦你亲自跑一趟,真是让世钊过意不去啊!”
“哈哈哈!”
裕隆川顿时大笑起来。“世钊老弟,这么好看的苦情戏,我若是不配合,你唱起来又怎么会有滋有味呢?”
“父亲,你……你怎么和伍世钊……你们……”
张聪明顿时傻了眼,且满脸惊愕的指着裕隆川,继而又指着伍世钊。
“聪明啊,你不必喊我岳父,更不必尊称我为父亲。其实,我和世钊老弟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怎么可能为了你张家的仇怨,而陷害我的世钊老弟呢?”
裕隆川说着,顿时又是大笑起来。
“可是,可是我和阿兰已经是夫妻……”
“不要再提阿兰了,阿兰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使唤丫头。为了陪你演这场戏,我认阿兰做我的干闺女,现在戏已经收场,阿兰也应该回到她该回的地方去了!”
裕隆川摆了摆手,且随即坐了下来。“张聪明,你的确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只可惜,我们做不成翁婿。比起世钊老弟这样的朋友,你这个穷小子在我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呵呵!”
“那,那吞并伍家商号的一系列计划,也都只是演戏给我看的?”
张聪明仿若被五雷轰顶了一般,双腿一颤,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他踉跄着稳住了脚跟,继而指着裕隆川和伍世钊咬牙切齿的怒道:“你,你们!你们真是卑鄙无耻!”
“张聪明,我还以为你真借来了天大的运道,没想到,你的运,还是差了一点点。至少你想斗得过我伍世钊,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了,还是下辈子吧!”
伍世钊冷笑一声,不禁又补充道:“还有,你不会再有机会了!而这次落个惨败下场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暗暗吃惊,没想到伍世钊居然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竟然连裕隆川都给装进去了。如此心机和城府,似乎张聪明的确很难与之相提并论。论势力、论财富,甚至是论人脉,这辈子都难以斗得过伍世钊啊!
可是,张聪明得到了黄粱公的真传,也修习了黄粱公的五气朝元功,为什么运道还是差了伍家一筹?伍家的运道,为什么就能牢不可破呢?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还未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见那位保卫团的牛保长大摇大摆的走到张聪明的跟前,随即指着张聪明说道:“就是你,上次穿着一身白,来伍家闹事?也是你,鼓捣富商裕隆川意图加害伍老先生?我看你小子是活到头儿了!来人,带走!”
“他伍世钊就是一个无恶不作、卑鄙下流的混蛋!!”
忽然出现的两个人,一把抓住了张聪明,但张聪明奋力的挣扎着,且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
“啪!”
哪知就在这时,牛保长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张聪明的脸上,继而向身边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张聪明便是被人打昏了过去。
眼睁睁的看着张聪明即将被牛保长的人带走,我急忙上前阻拦道:“牛保长,张聪明仅仅是上门闹事,您犯不着动手把人打昏吧?”
“你小子是谁?”
牛保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继而一脸不善的怒道:“没事就闪一边去,不要妨碍我们保安团抓人,否则连你一起抓起来!”
“陈晋升,你乃是玄门中人,为什么非要搅进是非窝里来呢?”
伍世钊一脸不屑的扫了我一眼,继而视线落在了昏迷不醒的张聪明的身上,随即冷哼一声:“他们张家与我伍家的恩怨,总是要有一个了结,至于怎么了结,你还是不要管了!免得惹祸上身,也坏了你在玄门之中的名声!”
“伍世钊,你何必赶尽杀绝?”
我顿时咬了咬牙,沉声怒道。
“我赶尽杀绝?你怎么不问问他张聪明都做了什么?他想毁了我整个伍家,我岂能容他?!”
伍世钊说着此话,随即便是向牛保长使了个眼色。牛保长迅速提溜着张聪明离开了伍宅,只留下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二里巷,果然没有再见到裕慕兰,但却发现屋子内外,都被裕慕兰打扫得干干净净。或许这是她唯一能够留给张聪明的,她的确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只可惜这些事情都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况且她的命运,也还捏在裕隆川的手中。
既然张聪明被保安团的人抓了起来,便很难再走出来,而伍世钊也绝不可能让张聪明再活着走出来。至于我,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我无法像伍世钊那般财大气粗的贿赂牛保长,更无法洗脱他们安插在张聪明身上的罪名。
再加上裕隆川的证明,乃是铁证,保安团随便安插一个罪名给张聪明,都能要了他的命啊!
不过,事情似乎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而这个希望,则是在旒雯小姐的身上!
如今这个局面,恐怕也只有旒雯小姐,才能得了救张聪明。只因生杀大权都在伍世钊的手中捏着,唯一能够让伍世钊改变主意的,便只有旒雯小姐!
可是,我如何才能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旒雯小姐?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伍家肯定会加强防范,纵然我能够再次潜入伍家的别苑,恐怕旒雯小姐也已经被关在了别的地方。
正苦思对策之际,我忽然看到院门外,柳长白提着两坛酒,正缓步走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