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的日子总算是到了,萧龄萓和魏霂一起出了门,众人知道萧龄萓和魏霂会有五日回不了都来相送,倒像是萧龄萓和魏霂一去几年的架势。
让萧龄萓和魏霂意外的是,绍王居然也来了。
“魏霂,萧龄萓,你们两个过来。”绍王说道。
萧龄萓扯着一脸不情愿的魏霂走到了绍王的跟前:“绍王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机会本王已经安排在这次秋猎里了。”绍王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们离开去秋猎,朝堂之上也算是群龙无首,有心思的人肯定会有动作。本王会抓着广政城的动作,至于围猎场那边。呵,若是没动作,你们想办法搞些动作来和广政城一呼应,不就成了。”
萧龄萓和魏霂对视了一眼,明白了绍王的意思。
“是,多谢。”萧龄萓出口道谢。
“不用谢,把我孙子给我抱五天,五天后再还给你们。”绍王趁机提要求。
魏霂大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广政城,前往围猎场。
围猎场那边的营帐都已经扎好了,到了围猎场之后魏霂忙着陪驾,萧龄萓则是直接转进了安排给自己的营帐里休息。
“萧大人,你在吗?”还没休息多久营帐外就传来了一声询问。
萧龄萓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回答:“在,进来吧。”
营帐门被掀起,走进来的人一身羽林军首领的盔甲,又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季凌?是你啊。”萧龄萓笑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戴季凌身上的铠甲点点头,“不错,已经是统领了。”
“还要谢萧大人的提拔。”戴季凌感恩戴德地对萧龄萓说道。
萧龄萓含笑问:“这次围猎是由你负责禁卫的吗?”
戴季凌点点头:“正是卑职,卑职会加派人手守卫萧大人的。”
“倒也不必加派,大家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为我坏了规矩。”萧龄萓说道。
戴季凌摇了摇头然后合萧龄萓透露了一个消息:“萧大人,你和上将军是一个帐子的,左边是皇上的大营,而右边是赵王世子的营帐。”
萧龄萓惊讶:“赵王世子?”
戴季凌点点头:“是,赵王被禁足所以让世子前来,朝中局势卑职也有所了解,所以属下怕赵王世子对萧大人图谋不轨,还是多派些人手的好。只是卑职晚上需要守着皇上的营帐,不能亲自为萧大人站岗。”
“我知道了,你有心了,不过我既然是和魏霂同一个营帐的,我相信魏霂能够保护我。”萧龄萓微微一笑说道,然后又问,“西戎摄政王的营帐在哪里?”
戴季凌回答:“在皇上大营的左边。”
“这么说我的营帐与西戎摄政王的营帐是相对的?”萧龄萓问。
戴季凌点点头:“正是。”
萧龄萓琢磨了片刻点了点头:“好,那你有什么事情就自己去处理吧,我想要休息一会儿。”
戴季凌点头:“是,那卑职就打扰萧大人了。”
萧龄萓颔首,等着戴季凌走出去之后,萧龄萓也从营帐里探出了一个头,张望着外面。
“呃,萧大人你这是······”在营帐外站岗的羽林军看着只探出一个头的萧龄萓一头雾水。
“嘘——”萧龄萓瞪了眼羽林军,和压低了声音问,“赵王世子进营帐了吗?”
羽林军点了点头:“进了,萧大人可是要见赵王世子?”
“别出声,站你的岗。”萧龄萓一边说着一边做贼似的转出了营帐,朝着对面的营帐挪过去。
在萧龄萓的营帐前站岗的羽林军一头雾水,不明白萧龄萓要干什么,而对面在陈皙舟的营帐前站岗的羽林军看着萧龄萓朝着这边走来也是一头雾水。
“都安静,你们什么也没看见。”嘱咐了一句之后,趁着四下都没人,萧龄萓转进了陈皙舟的营帐。
羽林军们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这······光天化日之下,萧大人公然转入西戎摄政王的营帐做什么?
叛国投敌?这个不可能。
打麻将?这个也不太可能,而且两个人怎么打麻将?
比武?萧大人哪里会武啊?
莫非是·····偷情?不不不,萧大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一定是······猜拳去了。
陈皙舟也正在营帐里休息,擦着从西戎带来的长弓,看到萧龄萓一个人转进来愣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没有见到魏霂后,陈皙舟唇角一弯:“将戚一个人来找我,想我了?”
萧龄萓的目光落在陈皙舟手上的长弓上,看了看道:“我还没学会射箭呢。”
“我现在也还可以教你。”陈皙舟说道。
萧龄萓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将手缩进了衣袖里笑了笑:“算了吧,我怕是没这个天赋。”
“还会疼吗?”陈皙舟瞥了眼萧龄萓的手问了一声。
萧龄萓不解:“嗯?”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陈皙舟放下手中的长弓,“很疼吧。”
“不疼,覆师没有跟着你来吗?”萧龄萓问。
“陆鸢缠着覆师不让覆师走,覆师来不来。”陈皙舟回答。
萧龄萓有些好奇:“她随时都缠着覆师吗?那睡觉呢?”
陈皙舟瞥了萧龄萓一眼没有回答萧龄萓这个问题。
萧龄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不说这些了,我来找你是想要跟你换个营帐。”
陈皙舟一挑眉:“然后呢?”
萧龄萓回答:“然后派人刺杀你。”
陈皙舟低笑:“将戚,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再帮我一次,我拿东西跟你换。”萧龄萓说道。
陈皙舟懒洋洋地问:“你有什么东西能跟我换的?”
“你要什么都可以说,只要我给得起。”萧龄萓说道。
陈皙舟沉吟片刻然后问:“凉州你给得起呢?”
萧龄萓摇摇头:“这个给不起。”
陈皙舟继续问:“你自己呢?”
萧龄萓继续摇头:“这个我不给。”
陈皙舟咋舌道:“将戚,你这个谈判可是没有诚意啊。”
萧龄萓说道:“我让儿子管你叫义父怎么样?”
陈皙舟瞥了萧龄萓一眼,沉吟片刻没有再为难萧龄萓点了点头:“行吧。”
“那我先回去,晚上夜宴回来我们就换营帐。”萧龄萓说道。
陈皙舟看着萧龄萓问:“这就要走了?不再陪陪我?”
萧龄萓对着陈皙舟微微一笑:“谢谢你,我就先走了。”
萧龄萓从陈皙舟的营帐里走出,便看见魏霂站在自己的营帐门口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瞪着自己。
萧龄萓顿了一下然后走向魏霂,走到魏霂跟前后伸出手扯了扯魏霂的衣袖:“魏霂,我刚刚去了一趟陈皙舟那里。”
魏霂点点头:“嗯,我眼睛没瞎,都看见了。”
萧龄萓推着魏霂进营帐:“你先进去,进去了咱们再说。”
魏霂顺着萧龄萓的力道转进了营帐,然后大爷似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萧龄萓:“进来了,说吧。”
萧龄萓本来想拉把椅子过来的,想了想之后放弃了椅子,凑上前去,直接挤开的魏霂的腿,坐在了魏霂的大腿上,把自己送进了魏霂的怀里:“哎呀,你别胡思乱想,你还记得咱们出来的时候绍王和我们说的话吗?”
魏霂抱住萧龄萓的腰点点头:“嗯,记得,怎么了?”
“我找到机会了。”萧龄萓说道。
魏霂问:“赵王世子的营帐就在我们营帐旁边,你想怎么样?”
“刺杀当朝上将军和鸾台左相,却不曾想认错了营帐,伤了西戎摄政王,足够赵王再也爬不起来了吧。”萧龄萓说道。
魏霂的手不老实地摸着萧龄萓的腰肢:“嗯,娇宝宝,你的腰粗了。”
萧龄萓:“······”
“这粗了有三四寸吧。”魏霂问道。
萧龄萓掐住魏霂的脸:“你嫌弃我了?”
魏霂笑眯眯地凑上前去亲了萧龄萓几下:“哪里,这样子挺好的。”
萧龄萓盯着魏霂逼问:“哪里好了?”
魏霂回答:“在床上的时候就不用那么担心撞断了啊。”
萧龄萓一巴掌就糊到了魏霂脸上:“魏霂!光天化日的你好好说话。”
“我说话怎么了?”魏霂挑挑眉问道。
萧龄萓撇过头:“你说话一点都不文雅。”
“娇宝宝,你家男人是军营里出来的,不是熟读四书五经的人。”魏霂笑着道,“军营里的那些人说话有多糙你根本不知道,本将军这个样子都已经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去去去,不和你说话。”萧龄萓推开魏霂,站起身躲到了一边,“怎么回来了?不用陪着皇上了?”
“皇上也是要休息的,午休去了。”魏霂一边说着一边跟到萧龄萓身边,“咱们也去歇息一会儿?”
萧龄萓点了点头然后伸手让魏霂把自己抱到了床上:“下午安排了些什么?”
魏霂抱着萧龄萓躺到了床上回答萧龄萓:“天子逐鹿。”
“哦。”萧龄萓点点头然后将头埋进了魏霂怀里要睡,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在魏霂的怀里笑出了声。
“怎么了?”魏霂问,“有什么好笑的?”
“天子逐鹿,那位皇帝一辈子都没有射中过那只鹿。”萧龄萓说道。
“哦?”魏霂知道萧龄萓说的是魏栋。
萧龄萓继续说道:“在他主持的那些狩猎之中,太子代劳四次,陈皙舟······代劳了九次。”
魏霂咋舌了一声然后道:“陈皙舟,他咋就这么厉害呢。”
萧龄萓翻了个身爬到了魏霂的身上趴着:“那我们晚上是不是吃鹿肉啊?”
“是的,全鹿宴。”魏霂任由萧龄萓压在自己身上,反正萧龄萓软乎乎的,就是压着自己也不会有什么事。
萧龄萓直接就坐起来了,盯着魏霂道:“那你的自制力怎么样?”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魏霂奇怪地看着萧龄萓,“差得要死。”
萧龄萓撇撇嘴:“那我晚上去和二哥睡吧。鹿肉活血,我担心你半夜发情强迫我。”
魏霂失笑,一把把萧龄萓拽下来:“娇宝宝,我是你夫君,我们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说强迫。”
萧龄萓道:“我不愿意那就是强迫。”
魏霂问:“那娇宝宝为什么不愿意?你不喜欢吗?”
“秦老大夫说了要节制的,万一我又怀了怎么办?”萧龄萓说道。
魏霂轻轻地捏了捏萧龄萓的鼻子:“好啦,少看点儿话本了。我知道,不会轻易让你这么快再怀上宝宝的,安心午睡吧,天子逐鹿,所有人都得观礼呢。”
天子逐鹿,往年萧龄萓参加的围猎看的都是陈皙舟逐鹿,这一年是第一次,也是大尧许许多多的人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子逐鹿。
魏霄一身玄蛟骑装,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握着长弓,威风凛凛,一派帝王之气。
护驾的是上将军魏霂和左羽林军统领戴季凌,二人都身着戎装,一左一右地护卫着魏霄。
萧龄萓站在高台上,眼睛亮闪闪地看一会儿魏霄再看一会儿魏霂,来来回回舍不得收回视线。
一只白鹿被从牢笼之中放出,惊慌失措地往密林之中跑去。
魏霄握紧长弓,一挥缰绳纵马追入密林,魏霂和戴季凌并数十个羽林军一并追上魏霄,一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又不是没看过,这么激动做什么?人都要掉出来了。”陈皙舟走到萧龄萓的身后,一边说着一把把萧龄萓探出去的身子拉了回来,“将戚也曾经逐鹿过不是吗?”
陈皙舟代帝逐鹿过九次,曾经有一次带上了萧龄萓,让萧龄萓坐在自己的马前,握着萧龄萓的手拉开了那一张弓。
萧龄萓恍惚了片刻后问:“那些年你做什么都不避讳,只要有兴致就会把我带上,你就不害怕我受伤吗?”
陈皙舟笑了笑:“我相信我自己,不会让你受伤。我也一直相信,对于将戚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我身边。”
萧龄萓盯着密林的方向半晌才说了一声:“天子逐鹿,但是你的鹿,不在围猎场内。”
陈皙舟昂首:“将戚,答应你的我肯定会给你,但是你也要记得,我只是给你,不是给大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