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的第一反应,是其匪筮发生了什么,所以杜继征迫不及待地来找她了。
结果一开门,两方都愣住了。
“墨汁?”
“浪浪?”
杨潮雨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就墨汁一个。
“让我先进去吧。”
墨汁端着一个盖着盖的小盆,搓着手臂,很自来熟地往里钻。杨潮雨下意识一躲,就让他溜进了屋里。
杨潮雨也不想人冻坏了,没往外赶他。
墨汁见她关门,一边说:“我说要穿外套出来,我奶说不用,一会就回来了。这大冬天的,我就穿个毛恤,我奶是真不心疼我。我都怀疑我是捡来的孙儿。”
杨潮雨道:“我们隔壁那户,是你爷爷奶奶住的?”
“昂。”他问,“有鞋换不?还是光脚?你家里收拾挺干净的,就你一个人住?”
他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一边换了杨潮雨拿来的拖鞋,一边问东问西。
杨潮雨一个头两个大,直接打断:“你来干什么的?”
墨汁把手里小盆放到厨房岛台,说:“我奶要我送的赔礼。”
杨潮雨:“这多不好意思。”
她这么说着,却走了过去,揭开盖子尝了一口。
“好吃。”
饼干造型很可爱,一堆小兔子小狗,烤得也正好,不是很甜,奶香浓郁。
“是吧。这可是我亲手烤的。”他笑眯眯。
杨潮雨顿时觉得这饼干有点难以下咽。
“这……”
“哦,你别误会,是我奶非要让我烤,然后她说平日受你照顾了,非要我送一些过来。”
杨潮雨很直白地说:“那你送完了。”
是不是该走了?
墨汁听出她的潜台词,笑了。
“我奶没让我穿外套,你还不懂老人家的意思么?”
懂啊。
杨潮雨在心里滴汗: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赶你走啊。
他不穿外套,说冷,那她必定会让他进屋。他奶奶的意思,就是要她跟他单独相处,亲近亲近……
可杨潮雨不想啊。
墨汁好像也没那个意思。如果有的话,刚才提及烤饼干时,他就会用更暧昧的说法解释缘由。
那既然大家都没发展发展的意思,何必赖着不走?
“啧。”墨汁道,“我没进来一分钟就回去,我奶肯定叨念我。我呆个几分钟,然后回去说谈的不好,不是更好交差?”
看杨潮雨不为所动,他无奈求道:“帮个忙呗。”
他都这么说了,杨潮雨只能让他呆着。
可他靠着岛台,眼睛却没闲着。
“你这房,自己买的?”
“你进来,查水表的?”杨潮雨怼了一句。
墨汁摸了摸鼻子,说:“既然你跟我奶奶家做了邻居,那互通下姓名呗,我叫墨梓官。”
杨潮雨愣了:“梓棺?”
这可不是个好的寓意。
“你懂得还挺多。”墨梓官挑眉,然后道:“没有木字旁。”
“你这名字,是有什么寓意么?”
墨梓官摇头:“没什么寓意,我爸姓墨,我妈姓梓,我外婆姓官。”
杨潮雨:这么随便的么?
然后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杨潮雨盯着时间过去五分钟了,就赶着让他离开。墨汁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
他问:“我奶说晚上做大餐,要我务必请你一起。”
杨潮雨刚张嘴,他又道:“给个面子。”
“你这样纠缠,也只会让老人家们伤心。”
毕竟他们都没这个意思。
“只是让他们开心开心,也好啊。”墨梓官道。
杨潮雨无奈,只能点头。她不是给墨汁面子,而是看在两个老人家的面子上。
等墨汁走了,杨潮雨一瞧时间,都要来不及了。她匆匆跟二楼下来的符总吩咐了几句,然后紧赶慢赶地到了茶馆。
杜继征和其匪筮早就等在那了。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似乎在争执。杨潮雨走近,杜继征察觉到了,首先停下话头。其匪筮看了她一眼,气鼓鼓地坐在一边。
杨潮雨挑眉,问:“怎么了?”
杜继征&其匪筮:“没事。”
杜继征又问:“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杨潮雨点头,将手机拿出来,一点点将符总展示过的内容,展示给杜继征两人看。杜继征看完,指着那个老人和白雾的照片问杨潮雨有几分信。
杨潮雨摇头:“现在P图技术很高超,真假难辨。”
杜继征道:“我们有专门鉴别图像是否P过的软件,你这些传给我,我去检测下。”
杨潮雨点头,将图片全部传给他。
听完了杨潮雨这边的资料,其匪筮道:“你昨晚没睡觉么?这些资料看起来又多又杂,你找了很久吧?”
杨潮雨想到符总所说的那个实习期的故事,说:“不是我找的,我有帮手。”
其匪筮反应过来,羡慕道:“真好啊。我昨晚陪着哥熬了一晚,现在瞌睡死了。”
杨潮雨正疑惑,瞄了一眼店里的时钟。
电子钟自带日期。
“对,今天周三,你们还要执勤。”
怪不得要约在中午。
杜继征之前还说她偷懒,明明是因为他们还要上班,只有中午能空出来时间。
杨潮雨不跟他们计较,问杜继征查了一晚上,查到什么了。
杜继征摇头,说:“本来算是一无所获,但看了你的资料,我们就能补上一些细节了。”
杨潮雨:?
“濡村香火铺。”
“真有这个店?”杨潮雨诧异。
“不止有,而且还有连锁店。”其匪筮说着,打开度娘地图,“你随便一搜,附近几个市县都有。”
杨潮雨伸头一看,就像其匪筮说的那样,他们县城周围,密密麻麻很多红点标志。
那些店基本都有“濡村”二字。
“除此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杜继征竖起一根手指。
“有几个案件现场,也搜到了这个香火铺的物件。”他说,“但店员都表示受害人只是来买香火,且也没有找到其他证据,很多案件都搁置了。”
“搁置?”杨潮雨疑惑,“是因为证据不足,没抓到凶手?”
“不止。”杜继征说,“你忘了我主要负责什么案件了?”
“失踪?”
“嗯。”杜继征道,“他们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杨潮雨一下就想到了周洳生。
周洳生的受害者也基本都是失踪。如果不是从静臻公墓里偶然翻出,大概没人发现得了。
杨潮雨隐隐觉得,濡村的案子,可能很不简单。
她这么想着,又听杜继征说:“失踪案太多了,媒体已经发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