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贺宴辞连续好几通电话进来,手机开了静音,放在桌子上,还是吸引温阮的视线。
贺宴辞连续按掉几次,一通未接。
温阮的眸光在贺宴辞手机上搁了搁,该不会是女朋友什么的,怕是知道他今晚来应付家里这个不成文的‘指腹为婚’吧。
温阮想着怎么也得人家留个解释的机会,就当看在他今晚他敷衍得怎么绅士的份上,她很识趣的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
贺宴辞微点了下头,等到温阮婀娜多姿的身影离开了雅间。
贺宴辞面上的温润敛了几分,是公司电话。
他回了助理电话。
温阮离开包间,手机消息提示音络绎不绝。
【照片照片照片呢!】是唐随意夺命消息。
【软软你不能这样啊,说好的美好事物一起分享呢。】
【放心,姐妹我还是有原则的,你男人身子我不馋,劳资只想馋一馋脸,好不好嘛,可可爱爱的好集美~】
“......”
温阮对唐随意死缠难打的消息没办法,只能满足一下她小小的要求。
温阮找了个角落避了避身子,从这个角度拍贺宴辞正好可以拍到他的正面。
贺宴辞这会在讲电话,不容易察觉,温阮举起手机。
咔嚓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温阮还是相当满意,将贺宴辞有棱有角的脸,临摹了□□分像。
唯有的小瑕疵,贺宴辞眉心皱得厉害,女朋友跟他闹脾气了?
温阮把照片发给唐随意,她瞬间能感觉到唐随意舔屏的尖叫声。
【喔日啊!!!软软籽你捡到宝贝了呀,我妹夫帅得这么惨绝人寰的吗?噫噫噫,我还没看够呢。你怎么还撤销了?】
温阮:【肖像权肖像权懂么,过过眼就行了,要求别那么高。】
唐随意:【真小气,你男人,你宝贝我看一眼怎么滴呢?又不会少块肉,等老娘有了男人,天天给你看还不行吗?】
温阮表示头疼:【你男人老娘不想看。这个姓贺的男人也是别人家的宝贝,跟我跟你都没什么关系,别瞎想。】
唐随意脑门裂开:【什么意思?握草!该不会是那种绝世大渣男,有女朋友了还来跟你见面,他什么意思啊,想要脚踏两只船?玩脱了,他在外面的女人冲过来找你麻烦了,是不是还闹出人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喊你成全他们,他们才是真爱?
告诉你,软软这种事上你千万别怂,你在你妈肚子里就已经是正主了,贺渣渣一句表态的话没有,还敢背着你乱搞关系,你千万别顾忌什么世家面子不面子的,上去呼这两个渣男贱女几个大耳光子,打坏了算我的!】
【特么的,越想越生气,有我们这么好的软软愿意跟他处,姓贺的敢脚踏两只船,软软耳光子不过瘾,再狠狠踹几脚,我马上打给飞的过来给你兜底!】
温阮洗了个手,再看手机,密密麻麻满屏消息。
小三,人命的都出来了,这思维转变的,不是一般的快啊。
温阮哭笑不得,湿润润的手都来不及擦,生怕回慢了唐随意真买机票过来了。
【哪有这么夸张。你在编辑组这些日子委屈了,不来我们组,是我们组的损失。】
【你以为我不想跟你一个组啊,老大不批我去编剧组啊,他说在地球上已经发挥不出我天马行空的好文采了。哪天太空能住人,他找社会人民集资给我绑个热气球助我上天。你说气不气?】
【呵呵,老大不愧是老大,精辟啊。】
唐随意还是不放心,直接电话过来。
千叮咛万嘱咐,贺宴辞要是真脚踏两只船,这种情况坚决不能姑息,曝光他,让他身败名裂。
温阮好一阵说,唐随意才勉强放心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唐随意又来了好一串消息。
【软软亲亲,谈恋爱还是虐渣男的,千万别忘了我的稿子啊。老大最近跟个更年期到了的老头似的,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哆哆哆个不停,我都快被他整崩溃了。】
【不敢忘,铭记于心。唐编,您老好好休息吧。】
【瞎唧唧,老娘年方十八。我跟你说的,虐渣渣往死里虐,拿出剧本里的气势,坚决不要手软!冲冲冲!】
“......”
温阮叹叹气,倒没把贺宴辞有没有女朋友的事往心里放。
即便贺宴辞有女朋友,也谈不上小三和原配的斗争,他们的关系原本就荒唐是敷衍家里才出来见一面。
温阮在外待近十几分钟,等贺宴辞电话结束,才慢悠悠地回包间。
贺宴辞没讲电话了,餐厅温度不低,一丝不苟的衬衫从领口往下解开了三颗纽扣,一截好看又性感的锁骨,这个男人太迷人,百看不厌。
他搁在餐桌上的右手里把玩着一串儿有年代的沉香珠手串,温阮早前便注意到他的手串,是他手腕上戴的那串。
他身上也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沉香味。
温阮坐下,似无意问他,“贺总信佛?”
贺宴辞嗓音淡淡,“盘着玩儿。”
温阮轻‘哦’了声。
贺宴辞掀目看她,“回去?还是继续其他活动?”
回京都三个多月,温阮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放风,当然还有其他活动了。
只是接下来的活动,她希望一个人去做。
贺宴辞这个男人吧,综合评价还是不错,哪怕完成任务上心的。
温阮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呵呵,回家吧。挺晚了,也挺冷的。”
冷?
贺宴辞眉梢微挑。
挺热的。
贺宴辞抬手招来在外候的侍者,从钱包中随意抽出一张黑卡递给侍者。
刷完卡,温阮猜出贺宴辞要说什么,她晃了晃手上司机的来电,“贺总住的别墅区,跟我家好像不太顺路。不劳烦贺总专门跑一趟,我家的司机已经在楼下了。”
贺宴辞瞧着狡黠的小姑娘,生了想逗她的心思,“绕一些也没事,吃完饭正好运动运动。走吧。”
“不用不用!贺总太晚回去,女朋友也会担心吧。”应付她几个小时,差不多得了。温阮笑容都快装不下去了,别扭的笑了几个小时,最后这点时间,请给她一个继续维持下淑女的形象。
“女朋友?”贺宴辞笑不达底,几分居高临下打量娇软的小姑娘,尽管小姑娘裹上了羊绒大衣,贺宴辞还是能精确的将隔断前赏画的妙曼身姿重合,他喉咙滚动,散去乱七八糟的意识,说道,“目前还、真没有。”
没有女朋友么?行吧。
温阮没往心里听。
她灵机一动,趁机甩出一句话,勾出今晚两人见面的主题,
“哦,那祝贺总早日脱单。”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贺宴辞竟然没接梗。
难不成等她提,甩锅给她?
那是不可能的,两家人拖了这么多年都不想背锅。
要拿几年前,爷爷身体无碍,她提一提也无妨,即便再生气也不会有个好歹,现下,温阮明动的眸子暗下。
贺宴辞不主动提,她当不知道,提了再说其他吧。
温阮坚持要自己回家,贺宴辞不好强求,他正好公司里还有要事处理。
贺宴辞和温阮一同出餐厅大楼,看到门前停的一辆轿车,贺宴辞替她拉开后车门,伸手替她护头,叮嘱,“路上当心,回到家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好。好啊。”温阮弯身入车。
“再会。”贺宴辞淡声道别。
“再会。”温阮挤出一丝温笑,再也不会。
后车门合上,温阮紧绷了几个小时的小身子终于得到解放,瞬间轻松垮了下来。
等到车辆驶出餐厅的范围,温阮从钱包掏出几张红票子递给司机,“师傅,在前面的商场停下。”
什么家里的司机,不过是她临时租了一辆豪车而已。
司机乐呵呵道,“好咧,姑娘下次有需要再联系哈。”
温阮戴好口罩进了商圈,进了一家休闲服饰店,换下身上这套束缚人的衣服,回头到四楼的影视厅购买了一张《黎明》的电影票,最近榜首第一的一部电影。
她买了一桶久违的爆米花和一杯冰冻的中可。
温阮看完电影又在商场逛了一会,回来一不小心就十点过。
温阮穿着去时那套衣服,从容不迫的迈着小步子上大门台阶,她贴指纹正要解锁大门,门从里打开。
闵清从里推开门,温阮微愣,常年忙到见不着人影的父母今晚竟然都在家,都还没休息。
“你一个人?贺宴辞没送你回来?”闵清往温阮身后看,一片漆黑,没人也没有车离开的声响和尾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当然送了啊。这么晚他不送我,我怎么回啊。”温阮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谎。
闵清每根头发丝都在怀疑。
“真的。我怕吵到你们休息,没让他进别墅区内。不信你们可以问大门的保安叔叔,他还给我开门了呢。”反正她租了一辆和贺宴辞同品牌的车回来,保安又不知道是不是贺宴辞的车。
“你眼睛怎么回事,红红的?”闵清盯着温阮的眼眸看。
“红么?大概是走了一段路,吹风了。”温阮说。
温阮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上楼后,她把自己摔在大床上,扯了个枕头抱在身前。
太好哭了,太感动了。
符老师演技太太太到位。
温阮翻身摸到手机,翻出符景百的微信:
【符老师,太好哭了。】
符景百回得很快,【去看了?】
【嗯嗯,符老师演技太赞了。】
【主要温暖老师的剧本写得好,让我有发挥的空间。】
温阮的笔名叫‘不怕冷的温暖’,业界的人都叫她温暖老师。
符景百:【行了,我俩就不要商业会吹了。温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温阮删除一大堆吹捧的话,回,【谢谢符老师关心,好转不少。】
符景百:【那就好,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少熬夜,多注意锻炼,上回给你制定的运动计划,有没有好好完成?】
温阮:【必须啊,符老师的话,我哪敢不从。】
符景百:【你也不要过量运动。】
温阮:【知道,一切都按照计划表实施的。】
符景百:【行。】
温阮:【符老师可以聊一聊,你怎么猜出来林安之的第三情绪的。】这部电影开拍时,温阮回了京都,没法去现场和演员沟通,她没想到符景百竟然把她隐藏设定琢磨的这么透彻。
符景百:【都合作多少次了,你的后招我还不清楚。】
温阮和符景百简单聊了会角色的情绪转变的揣摩,便结束聊天。
近凌晨,一辆黑色宾利穿过繁华的城市,驶入一座有历史年代的大院子里,车在前院停下。
贺宴辞穿过前庭小桥,进入中庭正院。
推开门,佣人随即迎上来,动作干练的替贺宴辞拿出他的棉拖。
换上拖鞋,贺宴辞迈着修长的步子往大厅走去,迎接他的是从空中飞来的‘不明物’。
贺宴辞手疾眼快的接住‘不明物’,才免了硬生生砸他身上的命运。
客厅端坐在沙发上的贺家父母眼睁睁看着‘不明物’飞向儿子,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吓得不轻,心眼都提到喉咙里的父母在贺宴辞稳稳当当的接住后,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好在接住了,不然东西摔坏了,老爷子过后又该心疼了。
贺宴辞低头看手里的物件,是个老物件,老爷子怀旧,这只茶宠老爷子盘了几十年,也是最喜欢的一只,要真砸在他手上,他还真没法交代。
贺宴辞深色的眼眸沾染几丝温和的笑意,“爷爷您这是作甚?刚学会操作智能手机,又开始练习空中投标?孙儿深知您挂念孙儿,但这份大礼孙儿承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