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一直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这段时间喻纾想过很多种可能,独独没有想到裴渡要再娶她一次。
没有吃蜜糖,可这一会儿,喻纾心里比吃了甜糖还要甜。
裴渡询问着她的意见, “日子定在院试后, 可以吗?”
喻纾没有意见, “好啊,什么时候都行。”
喻纾俏皮地道:“不过, 你倒是有自信, 还没去府城参加院试呢, 你可就觉得自己会有秀才的功名了!”
裴渡依旧是平常的语气,“ 秀才而已,对我而言, 不算太难。”
喻纾笑吟吟地看着他,她知道裴渡说这些话不是过分自大, 而是他本就有这个实力。若不是两年前他去了边关,他早就是秀才了。
喻纾离他近了些,拍了拍裴渡的肩, “夫君,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哦!”
喻纾睡眠很好, 往日躺在床上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睡着, 可今天晚上, 许是太过惊喜, 她迟迟睡不着。
不是所有女子的亲事都尽善尽美, 有些女子成亲时聘礼太过寒酸,有些嫁人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总之,不管成亲那天发生什么事情, 她从未见过哪个女子会再成一次亲。
世间大多的夫妻都是凑合着过日子,能做到举案齐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还有很多夫妻,连举案齐眉都做不到,打打骂骂过了一辈子,或是早早地就分开了,比如她的娘亲和她的爹爹。
喻纾没见过她的爹爹,也不知道她的爹爹是死是活,魏若雪曾告诉过她,她当时是和喻纾的爹爹互相喜欢的。
可是,好景不长,情意易变,在喻纾一岁那年,魏若雪怀着身孕,离开了喻纾的爹爹,带着她回到云水村,独自一人生下了枝枝。
魏若雪不幸福的经历,也给喻纾带来了影响,从她懂事起,她就对嫁人没有任何的期待。包括嫁给裴渡。
和裴渡成亲的那天起,喻纾就做好了与他凑合过一辈子的打算。
喻纾对裴渡没有什么期望,她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可裴渡却把所有的东西捧到了她面前。
尊重她,补偿她的遗憾。
喻纾心里很高兴很高兴,这种感觉,比她赚了很多银子还要让人欢喜。
她转过身,轻轻地道:“裴渡,裴渡……”
裴渡“嗯”了一声,“怎么了?”
喻纾眉眼弯弯,决定还是矜持一点,把这份喜悦藏到心里,“没事,我就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
裴渡也侧过身,看着她,“不困?”
喻纾摇摇脑袋,“不困。”
“行,那再亲一下。”裴渡坏笑道:“亲你几次你就困了。”
暂时还不能和喻纾圆房,那他也得讨要点利息,多亲几次才行。
裴渡去了边关,往日那些和他交好的同窗也一直打听着他的消息,这不,听说裴渡从军回来了,张让立即去到云水村看望裴渡。
当时裴渡伤势还未痊愈,他和张让并未聊太久。如今趁着食肆开张的机会,他请了交好的几个同窗到食肆小聚。
即便很长时间不见面了,张让一见到裴渡,就过来勾着他的肩膀,没有丝毫生分,“裴渡,这一次,咱们一定得好好聚聚。”
裴渡笑着应下来,“好。”
他们一群人到达食肆的时候,喻纾也在,裴渡提前告诉过她,所以,喻纾特意备了好酒好菜。
裴渡温声道:“今日的酒菜,是内子亲自准备的,若有招待不周到之处,望各位海涵。”
“你太客气了!”张让摆摆手,“当年沈教谕的女儿一直纠缠着你,我记得那时候你说你已有心上人,你的心上人貌若天仙。你成亲的时候,不巧我家里出了些事情,没办法参加宴席,一直没见到弟妹长什么样子,一耽误就是两年,今个儿我可能见到弟妹的真容了。
张让话音刚落,恰好喻纾从后厨出来给他们上茶,看到喻纾的第一眼,张让直接愣在原地。
他擦了擦眼睛,又盯着喻纾多看了几眼。
裴渡不解,“张兄,可是有什么问题?”
张让结巴道:“裴兄,这…这是……”
裴渡介绍道:“她就是我的夫人,阿纾。你们见过一次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像喻纾这种长相的姑娘,即便张让只见过一次,他也忘不了,可让他震惊的是,“那时候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妹吗?她怎么又成你夫人了?”
裴渡一怔,是有这么一回事了,当年他把喻纾做的秋梨膏拿到县学,为了避嫌,他说那些秋梨膏是他的妹妹做的。
一旁的喻纾也想起了这回事儿,她忍俊不禁笑起来,裴渡自己“惹的祸”,让他自己解释吧。
裴渡含笑道:“当年,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才说喻纾是我的妹妹,其实,她和我毫无血缘关系!我是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但她不是阿纾,她刚刚及笄,这会儿在家里。”
喻纾跟着赔罪,“让你们误会了,不好意思。”
裴渡举杯,“是我欺瞒了大家,我自罚三杯。”
“裴渡,这你可太不够意思了,三杯不行,最起码得十倍。”张让道:“不瞒你说,那时候在县学见了弟妹一面,若不是你说她是你妹妹,我都想过去和弟妹搭几句话。”
张让开着玩笑,“要是当时我和弟妹搭上了话,指不定你就没机会了。”
“张兄,嫂子知道这件事吗?”裴渡不疾不徐地道:“要不,改日我把你这些话告诉嫂子?”
张让身子抖了抖,想起家里的母老虎,忙道:“别别别,千万别!”
等裴渡把酒盏放下,张让又打趣,“裴渡,你还说你是怕引起误会,可你把弟妹做的秋梨膏拿到县学来卖,那个时候,你心里已经有弟妹了吧!不然,你怎么会帮弟妹的忙?”
“我记得我还买了两盒弟妹做的秋梨膏呢,泡茶喝确实不错。”
裴渡勾了勾唇,墨眸微抬,望着在柜台旁忙碌的喻纾。
张让觉得他早就喜欢喻纾了,裴母也这样觉得。
可能早在那个时候起,在他心里,喻纾就是有几分不同的。不然,几年前他也不会心血来潮想要帮喻纾的忙。
时间似流水,很快,喻家食肆开张了一个多月,裴渡也到了去府城的日子。
喻纾还要做生意,不能跟着裴渡一块儿府城,裴渡则和几个同窗一起乘马车过去。
喻纾帮他收拾着行李,叮嘱道:“路上一定要小心,入口的东西也要小心,到了府城,不要吝啬银子,挑一个环境好又安静的客栈。还有啊,夫君,你不要有压力。”
喻纾眨眨眼睛,活跃着气氛,“不管你能不能考过院试,我都不会不嫁给你的,过了院试,咱们两个该成亲还成亲,所以,你可千万别紧张!”
裴渡勾了勾唇,“放心。”
顿了下,他又道:“我知道一个可以不紧张的方法。”
喻纾忙问道:“什么方法?”
裴渡戏谑地道:“你多亲我几下,我就不紧张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亲亲嘛!
喻纾嗔了他一眼,“夫君,看来我是白担心你了!”
裴渡握上她的手,“那你亲,还是不亲?”
喻纾抿唇一笑,微微踮脚,在他脸颊碰了一下,“行了吗?”
“还不够。”裴渡眸里含笑。
喻纾又踮起脚,贴上他的唇,模仿着裴渡亲/吻她时的动作。
最后两人松开的时候,喻纾脸颊通红,“这下总可以了吧!”
裴渡一脸餍足,“夫人放心,这次我肯定不紧张。”
以防万一,裴林跟着裴渡一块去了府城,院考两场,考试结束后,学子们也不能立即回家,还要在府城待着等待结果。
儿行千里母担忧,整整一上午,裴母在食肆里走来走去,“今个应该就能出来结果了吧!也不知道渡儿的名次如何?”
喻纾安抚道:“娘,您别担心,我觉得夫君没问题的。等结果出来了,要不了多久就能传回县里。”
“你说的是,着急也没有用。”裴母坐了下来。
不多时,食肆里陆陆续续来了客人,喻纾和裴母开始招待客人。
一辆马车在食肆门口停下,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女子衣着光鲜,上下打量几下,“这就是裴渡的夫人开的食肆?”
女子身旁的丫鬟道:“是,小姐。”
沈韫哼了一声,“进去瞧瞧去。”
当年,裴渡丝毫不珍惜她的情意,她那样喜欢他,他却转头娶了别的女子为妻。
哪怕后来她嫁人了,裴渡也去了边关,可沈韫心里,还惦记着裴渡。
得不到裴渡,她不甘心啊!
她打听过了,和裴渡成亲的那个姑娘叫喻纾,是个孤女,这家食肆,也在喻纾的名下。
她倒要瞧一瞧,裴渡的心上人,究竟哪里比她好